临走前易子卿的那几句决绝的话,在向暖出了房间以后,都依然在她脑海里盘旋着。
向暖带上房门,立在那里有些愣怔,然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或许以后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吧,她以后也只能在心里祝福他,希望他可以慢慢释怀,慢慢忘记这一切,然后找到自己适合的那一半。
剩下的,她能给他的,也只有祝福了。
染着他鲜血的纸巾还被向暖握在手里,她回过神,转过身去看,这才发现凌若正担心地站在电梯口。
看到向暖看向她,凌若慌张着过来扶住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担忧地道,“怎么样了,易子卿那家伙应该没对你做什么,没有威胁你吧?”
突然有了她的安慰,向暖浑身泄下气来,身上还是有些无力,却比方才好了许多,因着凌若的搀扶,她轻叹了一声,然后往前走着。
“事情都说好了,他也没说什么,我只是跟他把扯不清的一团乱麻都给解清楚了,没事的。”
事实上,就算他如果不放手,依然执迷不悟,以他那么可怖的伤,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但,幸好他想清楚了。
想到这,向暖又有些释然,然后想起了什么,道,“他们呢?就你一个人在这等我吗?”
说到这,凌若表情有些怪异,一点点地将她扶进电梯。
“我就是为了想跟你说这个呢,他们跟段亦宸下去了,但是……我可不知道他们大男人之间会说些什么,反正啊,段亦宸现在肯定是生着闷气的,一会你可得小心点。”
一说起段亦宸,向暖的心冷不丁地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差点把他给忘了。
那家伙,现在指不定一个人躲哪生着气呢。
电梯往一楼而去,想到自己刚刚冲动所做的举动,向暖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于是,她抓紧了她的胳膊,试探着问凌若道,“段亦宸他有没有说什么?”
“这种情况能说什么啊,我看他脸色那么难看,根本就不敢上去跟他搭话的,刚刚那情况我都看得心惊胆战的,你说段亦宸要是没收着手,那你的手可就废了啊,怎么就想不开呢。”
凌若说着,又叹了口气,“虽然说易子卿被段亦宸打得确实惨,可你也不能太心软啊,毕竟他也对你干了那么多坏事呢,反正,一会你好好哄着,应该没事吧。”
向暖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两人说话间,电梯也到了一层。
凌若扶着向暖走出去,刚出电梯,向暖的目光就在大厅里到处转着,可除了在大门口看到安尘和凌肃的身影以外,段亦宸不见人影。
发现这一点,向暖的心咯噔了一下,却还是压抑着不安往门口走了过去。
看到向暖,一直在酒店门口立着不知在说什么的两个男人看向她,凌肃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道:“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向暖抿了抿唇,点头,“嗯,事情都解决了,我也跟他说好了,一会就麻烦你们上去把易子卿的伤处理一下吧,毕竟他的伤还是挺严重的。”
看着她那如同大病初愈的模样,凌肃的目光复杂,可面色却还是凛冽的。
“真没想到我训练出来的人,还会出被下药这种事。”
他的话里含着深意,向暖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接过他的话。
“是啊,很差劲,其实我也知道我差劲透了,犯了你定下的那么多条规矩,或许,我命中注定就是一个差劲的人吧。”
说着,她又对上凌肃的视线,深吸一口气:“所以,在这里我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同时,也想对你说一句感谢你。”
闻言,凌肃一直冷着的面容微微僵了一下,看着她,眼眸也更加深邃,那里面蕴着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一旁的凌若有些愣了愣,诧异地看向安尘,不明所以。
可这些,他们是不能理解的。
对于向暖来说,凌肃不仅仅是救命恩人,她感谢的,是他能带着她度过这四年,感谢在君伶的压迫中,他偶尔看似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帮助。
凌肃其实一点都不冷血,而这些,只有向暖知道。
凌肃移开视线,一向波澜不惊的他,此刻竟莫名给人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现在说这些,你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将段亦宸处理好。”凌肃语气沉沉,提醒地道,“他在外面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闻言,向暖心头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外面,夜色中,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喷泉边,可她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反正情况肯定不会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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