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子带着疑惑和惊惧的目光看着我。
我沉默审视了他半天后,掏出一支烟,递给那小伙子。
小伙子接过来,我打着火,给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了一颗。
“兄弟,我找你是咨询一件事,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和颜悦色地说。
小伙子点点头。
“昨晚凌晨的时候,你是不是拉了一个客人,到郊区竹林别墅去的。”我边说边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小伙子面前。
小伙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是啊!”
“告诉我,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你是从哪里拉他上车的?”我紧紧盯住小伙子。
小伙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你们找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我点点头:“对——就是问你这句话,回答完了,就没你的事了……你就可以走了。”
小伙子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你说话算数?你讲话管用吗?”
显然,小伙子对我的话带有几分不信任,一来觉得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二来对找他就为问这句话感到不理解,三来呢,觉得我在这里讲话未必管用,似乎老秦才是说了算的人物。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放心,第一,我说的是真的,第二,我说话算数,第三,在这里,我说话管用,我说让你走,你就能走,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担保……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给我讲实话,告诉我昨晚你拉的客人是从哪里上车的,长得什么样子,然后又在哪里下车的,回答完了,保证立刻放你走,绝对不黏糊。”
小伙子不假思索就开始说话,他似乎认定昨晚他拉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而我,还有老秦,也都和昨晚那人是一路货,都不是正经道上的人,他和我们没有任何瓜葛,当然也不想掺进来搅合不清楚。
此刻,我想,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说完了走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昨晚凌晨之后,我是在外环北路的石砬子巷子口拉到那个客人的,他说要到郊区的竹林别墅。”小伙子说。
他说的上车地点正是赌场附近的巷子口。
“那人长得什么样?”我说。
“晚上我也没细看,但是,那人有一个显著的特征,是秃头,脑门发亮,眼神似乎很凶,讲话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沉,年龄大约35岁左右,穿着白色的休闲上衣。”小伙子继续阐述着:“对了,那人脸上还有几道疤痕,下车的时候我偶尔看到了。”
我一听,擦,这不说的正是秃子吗,正是那晚和我交手然后被李顺教训的秃子。
“去了郊区别墅之后呢?”我继续问。
“然后就回来了,回到上车的地方,下车就走了。”小伙子说。
我问完了,小伙子回答完了,回答地很好。
我这时拍了两下巴掌,老秦走了进来。
然后,我看着小伙子:“兄弟,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小伙子站起来,看着我,又看看老秦:“我……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是的,难道你想喝杯茶再走吗?”我笑着说。
小伙子一听,松了口气,拔腿就要走,刚到门口,老秦突然说:“站住——”
小伙子一听,身体一颤,站住了,接着扭过头,脸色微微变了,看着老秦,又看着我:“你……你们……你们说话还算不算数?你们到底谁说了算、”
老秦笑了,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说话当然算数,谁说了算,当然是他了,我是负责请客人的,客人请来了,办完事了,我总得对你表示下吧,不能白辛苦你一趟,不能白耽搁你的生意。”
说着,老秦掏出500元钱,递给小伙子:“呶——这是给你的误工费,当然,要说是感谢费也可以。”
小伙子唯唯诺诺不敢要:“我不要……我不要。”
老秦一瞪眼:“小家伙婆婆妈妈不利索,给你你就拿着,怎么回事?嫌我的钱脏?跟钱有仇?拿着,走吧。”
小伙子一听老秦这么说,忙接过钱,说了声“谢谢——”接着转身就快速出门,飞速从楼梯下去走了。
我想,他此刻一定是希望能插上翅膀飞走,越快越好,他一定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们,虽然他也没白出力,得了500元。他开一天出租,净赚是不到这么多的,能净赚300就不错了。
小伙子走后,我掏出钱给老秦:“老秦,这钱不能让你出——”
老秦满脸不高兴把我的手推回去:“老弟,你寒碜我是不是?拿我当外人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做兄弟,那你就给我这钱。”
我一听,把手缩回去,把钱收了起来,然后说:“老哥,谢谢你了,非常感谢。”
老秦看着我:“很有收获,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也算我没白忙乎。”老秦松了口气。
老秦是个明白人,我不说的事情他绝口不问,到现在为止,他没问过我一句找出租车司机的缘由,也不问我和出租车司机都谈了些什么,他是个极有心数的人,城府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