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事,一起去吧。”我截断了秦子阳的话,冲饶起云笑着说。
“大家难得聚聚,又难得在上海这个他乡异地相遇,也算是缘分了。折了缘分不好,缘分就该是用来珍惜的,你说是不,素沉?”
“嗯,是啊。子阳,一起去吧。”
秦子阳回过头来看我,眼神幽深晦暗,几经变化,最终点了头。
一伙人往日本料理那儿走去,只因为那里的菜沈素沉最喜欢。
她喜欢的东西,饶起云定是喜欢的,而我和秦子阳在吃上面,着实无所谓。
走进店里,我们直接进了VIP包间。
原来日本料理也有VIP级别的,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原只是不对外开放罢了。
“这店是我早些年投资的,素沉喜欢吃日本料理,所以一直让空着一个房间,有时候过来就直接吃。”
吃饭的时候饶起云一个劲地给沈素沉夹菜,总是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看得我很是惊讶。沈素沉则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秦子阳倒似习惯了,只是脸上始终有一团雾,一团我看不真切的雾。
“子阳,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秦子阳一句话就把饶起云满脸的关切给打散了。
饶起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啪地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过了半天,秦子阳才关切地问:“怎么了?”
“你说呢?”我看着他的眼,与他相望。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比耐性我永远都比不过秦子阳,最后只能叹息般地重新拿起筷子,“我要的寿司怎么还不上?”
整顿饭下来,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我和秦子阳与饶起云他们告了别。不过临走时背着秦子阳,我把饶起云新的手机号要了过来,当然我们的联络方式也告诉了饶起云。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不过当中倒是有一个插曲,让我至今仍是想不明白。
那天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一个女人,算是极为漂亮的那种,海藻一般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化着淡淡的妆,整个人该死的妩媚至极。
她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正好看到我们往外走,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惊喜,然后什么都不顾地就冲了过来,动作亲昵地搂过饶起云的胳膊。
“起云,你好久都没去我那儿了。我可想你了。”
饶起云倒也不急着把她的手推开,淡淡地道:“我最近有些忙。”
说话间不着痕迹地跟她隔开了些距离,重新握住沈素沉的手。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沈素沉,眼中有着一股连我都能辨析出来的醋意,赤裸裸的,也不去掩饰,甚至特意让它流露出来。
“你要记得去啊,过几天是我生日。”说完收回视线,优雅地走了回去。
整个过程中,沈素沉连眉都没皱一下,没有一丝的不愉快和激动,甚至,好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从容与镇定。
我再次看向她和饶起云时,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原本一直以为是一幅画,还是一幅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画,转瞬就变成了灰暗的只有泥土和沼泽的图。
但饶起云很平静,沈素沉很平静,就连秦子阳也是。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平静的。
回去的路上,天空已经黑了,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握住他的手,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们在一起从来不握手,那种十指相连的感觉总觉得不太适合我们。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激烈的,冲突感强的,平静下来的步调总是会横生枝节,让人心忧。
“你说沈素沉好看吗?”
“没你好看。”
“真的吗?”
“至少在我眼中是。”他看了我一会儿,才严肃地道。
“好吧,我姑且相信了。”我心中开了花,手不知不觉更加挽紧了他。
“念锦,以前我是不是对你很坏?”他突然开口,但声音有些异乎寻常的喑哑。
“没,没有很坏。”
他站定不动,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似在寻求一个真相一般认真,“真的吗?”
“是啊,当然没有很坏。”我郑重地说,然后撤开了些距离好看清他的表情,“你那是比很坏可坏多了。秦子阳,你那时简直不是人,你的心就是黑的,比墨还黑,这世上都找不出那种颜色的心。”
“那你不恨我?”
“我恨啊,怎么能不恨?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撕了你的肉,嚼碎你的骨头。”我恶狠狠地说,故意弄出一副狰狞的样子。
“可真够血腥的,怪可怕的。”他一边说,一边低笑。
“知道害怕了?”我问。
他点头。
“那就赶快交出你的心,交出来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吃了它。”
“它可不好吃。”
“那什么好吃?”我问。
他的眼暗沉了下来,贴近我的唇,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吻了上来,“你知道的。”他说,声音异常沙哑。
我知道他又要耍流氓了。秦子阳就是一个流氓,别看他以前人前如何的高贵优雅,如何的冷漠疏离,私下里男女之事上那就是一个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