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走廊,上了电梯,直达最顶层。
看着电梯门关起,封闭的电梯内,初末的心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嘭嘭嘭”飞快跳动的声音。
电梯很快就上到了最顶层,慕流年将她拉出电梯,来到最顶层唯一的一扇门前,输入密码,开门,将她拽进去之后,关上门,流年将她抵在门后。
他看着她那双澄净不安的双眼,忽而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之间已经熟悉到有默契,即使沉默,也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什么。
初末闭上眼睛,心渐渐地沉静了下来。
楼下,饭局散了后,余生跟一众人从饭店里走出来。
有人提议:“时间尚早,我们换个地方玩?”
多数人都赞同,只有余生摇摇头:“明天公司还有事,我得早点回去,你们去吧!”
他这么一说,便有人笑道:“余总单身至今,这么早回家也是空房寂寞,再说人家慕总都有美人相伴了,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说不定明天慕总要陪美人,没那个空去公司。”
“所以我更要准时去公司主持会议。”余生习惯性地摸摸鼻子,“主要负责人不在,我这个副总更不能迟到吧!”
众人见余生这么执意,也不勉强,一个个跟他告别了之后,便驾了各自的车离去。
剩下一人的余生转身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炫目的兰博基尼走去。
拉开副驾驶座位的门,看见趴在驾驶座位发呆的男人,道:“时间不早了,难道你要这样一直等下去?”
墨忘依旧趴在方向盘上没动,嘴上倦倦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在B市开着这么高调的兰博基尼磨砂红,除了我们的墨忘小王子还能有谁?”余生道,“况且,初末忽然出现在饭局上,应该是你带她来的吧?”
墨忘没吭声。
余生长叹了一声:“流年带她走了,你别等了。”
墨忘看着空荡的饭店门口,撇了撇嘴巴:“我只是坐在车里听歌的,又不是真的在等她!”
说完,他坐起身发动车子离开。
余生看了一眼车上并没有打开的CD,并没有拆穿他。
这一晚,抱着初末的流年睡得很熟,仿佛将这几个月的觉都补了回来。
但第二天,他还是醒的比初末早。
醒来后的他并没有起床,而是凝视着初末在沉睡中恬静的睡颜良久。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地看着她了,她瘦了不少,以前圆润的下巴都尖了起来,眼睛下面有些许黑眼圈,可以想象这些日子以来,她过的并不好。
流年摸着她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轻声道:“初末,有的想念,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有些话只能藏在心底,一旦说出来,就会失去你。你能明白吗?”
怀中的人儿依旧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很沉的样子。
流年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抱着她继续睡了过去。
在流年闭上眼睛之后,初末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确定身边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睁开眼。
身边的男人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初末想,他一定很累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睡着了。
她记得林凡说过,她不在他的身边,他连觉也睡不着;连小区的保安都注意到,她不在家的那些天,流年很少回去。
初末欲转身好好看看他,却发现他即使睡着了,他的大手搁在她的腰间,占有性的姿势,似乎害怕她随时离开。
初末怕吵醒他,没有再动身子,而是轻轻地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流年,我不知道你藏在心底最不想说出的事情是什么,但你不说,我就不问,只要我知道你并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有人说,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绕多大的一圈都会回到彼此的身边。
流年,只要最后能陪我一生的人是你,时间晚点真的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Part5
两人真的许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了,一晃,一夜就过去了,初末再次睁开眼睛时,流年正撑着头看着她。
初末朝他微微一笑,有些懒洋洋的,脸上净是满足:“睡的好好。”
她一转身就落到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柠檬味。
“为什么忽然主动找我?”他问。
初末摸摸他露在睡袍外的胸膛,笑嘻嘻地说:“因为流年哥哥长的漂漂……”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当初在包厢时,她偷拍他被抓到时,脱口而出的借口:“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
初末说:“别人一定想不到,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慕总喜欢别人说他长的漂亮。”
流年失笑。
也是曾经开过的玩笑,因为初末是外貌协会的,他便开玩笑,只要他在她眼里一直是“漂亮”的,就可以一直用美色把她留在身边。
显然,流年只当她的回答是玩笑,他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却在告诉她,他想知道她主动的真正原因。
初末答应过林凡不出卖他,不能让他的大boss知道他的助理泄密了,她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呀……就是想你了。”
流年不相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当初你看见我可是巴不得逃得远远的,就因为一个想念就主动了?”
初末撇撇嘴巴:“我又不是圣人,看见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我告诉你哦,那段时间我可是总咒你,咒你公司倒闭,咒你穷困潦倒,到了那时候,你想起的都是我的好。”
“嗯。”他吻吻她,道,“那么现在?”
“现在又觉得就这么离开你不划算,再怎么样也要先花光你的钱,败光你的家产,才能把你让给其他女人。”
“傻瓜。”他笑出声来。
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膛传进初末的耳里,让她觉得特别的温馨。
真的好想一直都这样呆在他的怀里不起来,让时间停止在这一秒就好了。
“叮……”这时,耳边传来手机的铃声。
是初末的手机,可她却倦倦地呆在流年的怀里不想动。
流年的长臂帮她拿过搁在床柜的手机,道:“电话。”
初末摇摇头,将铃声给关了,解释道:“是铃声,今天不是有个部门会议么?我怕自己迟到了。”她抱着他的腰,撒娇,“一点都不想去呀……为什么你要把会议设置在今天……讨厌的领导。”
慕领导抱着她,宠溺道:“你不想去就不去。”
“不行……”她仰着头看着他,“要是我们都不出现在今天的会议里,别人肯定会乱想的……尤其是陆优静。”
流年没吭声。
初末知道自己提到了一个不该提的人,她吐了吐舌头,忽然翻身起床,道:“好啦!起床去上班啦!”
流年在她身后起床,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末宝,对不起。”
初末看着这个男人,他从来不向任何人道歉,却总是容易在她面前妥协。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他也是无奈,被自己的母亲逼迫的。
“没关系。”初末说,“真的,流年,我不怪你。”
穿好衣服之后,流年说:“我送你。”
“不要啦!我自己打车就可以。”初末踮起脚,在他唇瓣印上一个吻,“我先走啦!”
说完,不等流年回应,她迅速地开门离开。
走出饭店,初末伪装的坚强终于卸了下来,冲动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却不得不面对流年必须跟陆优静在一起的事实。以后如果再看见陆优静黏在流年身边,她真的可以做到不介意吗?初末不敢确定。现在的她,不敢想任何与未来有关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Part6
周白的资料,最后是流年让林凡给他快递过去的。
收到资料的周白跟初末打了个电话,口气暧昧:“貌似仿佛你跟前男友和好了呀?”
当时初末正在刚琴房练琴,听到他这样一说,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你在那边的工作似乎很悠闲?特意打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吗?”
“当然不是。”周白说,“这两天你见过夏图吗?”
初末想了想,这两天好像她都跟流年在一起,的确有很久没见夏图了。
见电话这头没回音,周白淡淡地提醒:“虽然说前男友很重要,可小初末也应该不是重色轻友的那种人啊!”
“本来就不是!”初末反驳,“倒是你,突然提起图图做什么?”
“这两天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有空去看看。”周白收起了不正经的声音,道,“这次出差的会议她也有份,本来说等我过来之后的第二天她飞过来的,公司机票都订好了,结果她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幸好公司安排了备用同事,接了她的工作。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归CM管,要是这事被上头知道了,夏图肯定要受罚的。在我还能替她隐瞒的时间里,赶紧把她找回来!”
初末倒是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难免抱怨:“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她会连续两天没开机啊,而且你每天都跟终极大boss在一起,我敢随便打电话找你吗?”
“……”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有人喊周白的声音,周白忙道,“好了,我要去开会了,记得找到夏图告诉我一声。”
说完,也不等初末问些什么,周白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初末立刻给夏图拨了过去,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初末想了想,又给夏图发了一条短信:“图图,开机了回我电话,有急事!”
短信发出去了之后,初末又练了一会儿琴,迟迟没有接到夏图打来的电话,她有些不放心,怕夏图会发生什么事,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琴房。
从CM出来时,她又跟夏图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关机的状态。
她不由往坏处想,难道夏图真的出了什么事?
以前,夏图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持续两天关机的状态呀?
想到这里,初末只觉眼皮直跳,仿佛夏图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疾步走出CM,正要伸手拦出租车时,忽然有个男人冲到了她面前,道:“杨初末,你就是杨初末对不对?”
初末看着眼前的男人,大约五十出头,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不由问:“你是?”
“杨小姐,您好,我们上次在索菲亚饭店见过一面,您记得吗?”说话的是男人身边一个年轻的男子,相对于年长的那位,他显得更加彬彬有礼多了。
初末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忽然就想起来,眼前的那个年长的男人不就是上次在索菲亚饭店的饭局上用她父亲杨麦来奉承魏简爱的男人吗?好像也是个集团的老总。
想到当时他不顾她的感受,只一味的奉承魏简爱,当下,初末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杨小姐,上次在饭局上,我父亲说您父亲杨麦的事,是他的不对。”那较为年轻的男人见初末认出了他们,忙道,“您也知道,在这种饭局上,总少不了有一些恭维的话,如果我父亲说了什么让您生气的话,在这里,我替我父亲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怪他。”
初末没吭声。
那人又道:“还请您替我们求求情,请慕总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公司!”
初末蹙眉:“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你还装!”这时,年老的男人愤怒道,“要不是你在慕流年耳边说了什么,慕流年怎么会出手打压我们公司!现在我们公司即将面临破产,你开心了?你说你一个小丫头,心怎么就这么狠呢?我不过是说了一些杨麦坐牢的事情,那些都是事实,你父亲敢做,难道就不敢让后人说吗?”
原本还忍住脾气的初末只觉好笑,她说:“第一,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别人说自己父亲的任何不是;第二,慕流年为难你们的公司,是慕流年的事,与我无关;第三,现在我要去找我朋友,请你们让开!”
两个男人在这里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希望,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初末离开,年轻的男人忙道:“对不起,杨小姐,我父亲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心烦意乱,脾气有些冲,我代他向您道歉,您别生气,能不能给我们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说?”
初末见那年长的男人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哪里敢跟他们坐下来“好好说”?而且夏图至今没有回电话,她心急如焚,根本就不想跟他们耗时间,她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动作迅速地跳了上去,跟司机报了个地址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