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透露出的都是一个意思——
又是收留美貌孤女成婚、包小三的套路,这套画皮手段,不管何时何地,都是这么流行。女妖怪们混入人家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新意?
就在魏野和司马铃这样暗自交流眼神的当口,路旁又传来一阵铁环响动,却见西面道上,行来一个戴斗笠的旅人。
说是旅人,那是因为这人可不像魏野这拖家带口还收拾得清爽无尘、饮食用度精美不输官宦人家的冒险者。那人身上的衣服处处都有灰尘和泥垢外加油斑板结而成的印子,手腕上的布护腕,要不是有麻绳一圈圈地捆扎起来,早就散成了布条,腿上的绑腿、裹脚布和草鞋,外面包着一层坚硬的黑泥壳子,只能勉强看出它们原来的大致轮廓。
说不得,这人身上的跳蚤和臭虫也正在活跃地爬来爬去。
这才是这个鬼神与凡人混居的时代,常年在外风餐露宿的旅行者应有的模样。魏野也好,左慈也罢,那些身怀仙术、奇宝的开挂货,根本不能代表这些真正的旅行者。
然而让魏野和司马铃关注的,并非是这个邋遢旅人身上的污垢和油灰,而是他手里那齐眉高的一根木杖。
杖头安着一股大环,环上缀着六个小环,这样子虽然朴素,但是魏野和司马铃可不会认错。这是佛门中人用的二股六环锡杖,虽说汉明帝时,皇帝夜梦金人,遂有白马驮经,佛教入华一事,然而佛教此刻传播还不广,洛阳白马寺至今不许民人出家,只许来都下朝贡的外国和尚居住,像这样的行脚和尚,还是少见的很。
只见这满身灰垢、头戴斗笠的和尚,行至王老头面前,单手竖掌打个问讯道:“老善长,听说您这里办喜事,穷汉子也想沾沾光,先给您道喜啦!”
他不近前还好,一近前,一股汗馊味立时直冲鼻子,熏得四周人几乎站立不住。王老头身边几个家人已经抢先嚷嚷起来:“哪里来的要饭乞胡,快走快走,这里没有光给你沾!”
所谓乞胡,此时佛教依着天竺原教旨主义,僧人生活全靠乞讨得来。释迦摩尼自己就是托钵化缘乞食,哪怕有天竺小国国王供养,也还是这样四处讨饭吃,因此佛教立教几百年来,谋生手段差不多只有出门讨饭和坐庙里等施舍两种。这行脚和尚,差不多就是出门讨饭这一类了。
听得王家的家人要赶他走,这行脚和尚也不生气着恼,反倒又凑近了些道:“老善长,我这里给你道喜啦。令郎今天娶回个床头活大虫,却是非常的际遇,求老善长看在我远道跑来道喜的份上,赏我些酒肉吃个痛快。小的别的不会,可是却耍得一手好戏法,晚上愿意变给新郎官新娘子看呢!”
这听上去尽是疯话,魏野却是蹙眉,仔细瞧了这行脚和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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