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非要跟着你董仲颍上战场去招那血光之灾?
这等心理活动下,人人面上神色都有些僵。董卓也懒怠理会这些货色,朝着两旁侍立的亲兵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招呼几位太守上马!再传某的军令,大军开拔,去剿了那班反贼!”
……
………
“垂纶之道,在于守一。其神须定,其心须清,其气须平,其手须提……”
左慈盘膝坐在火凤背上,手持那一段青枝藕丝,口中念念有词。
“行了师兄,我们这是在钓那妖神唤出的冷龙,又不是在钓松江四鳃鲈鱼。”
魏野不耐烦地一抬手,打断了左慈后面的絮叨。
“说起来,松江四鳃之鲈,实是人间至味。待到烽烟靖平之际,小生倒不妨奉赠道友几尾鲜货。”
对左慈的说法,魏野只是想起了《后汉书》里记载的左慈玩弄曹孟德时候,在铜盆里钓鲈鱼那一段轶闻,不由得开口反问道:“盆里钓的鲜货么?”
“在西凉之地汲水于盆,却要钓松江鲈鱼,此非寻常幻术所能为,需修成遁甲缩地之法,方能下手。道友,你这是为难小生了。”
正在这对师兄弟相对说相声时候,早已不耐烦的张角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莫要在那多口,快提竿收线,又有上钩的了!”
不待张角催促,左慈腕子一抖,那根细得肉眼难见的藕丝猛然绷直。青荷枝的梢头打了一个旋,便有一条通体闪着如雪映月般清冷光芒的蛟龙直飞起来。
这条半实半虚的蛟龙口中衔着一颗拳大玉珠,珠身明霞流彩,正是魏野从玉瓶里倾出的一滴流霞水母化成。虽然被左慈的青枝藕丝钩住喉咙,这条冷龙依然不肯松口,反倒似迷似醉一般,就由着左慈将它钓了上来。
见得冷龙上钩,左慈左手一挥,便有一方既青且圆的荷叶飞起,荷叶上不见滴水,只有一团浓浓白雾在叶面凹陷处来回翻滚,却总脱不开荷叶边缘。若是眼力好的人,恰能望见其中有十余条不过幼儿小指般长短的龙影在其中飞腾舞动。
左慈再一甩青枝,这条新上钩的冷龙不由得吐出口中玉珠,长长身子不由自主地落入荷叶中。那般长大的一条冷龙,一触荷叶便随落随小,最后也只在那团白雾里多添了一道旋舞不停的龙影,粗看去像是一群受惊了的麦穗鱼。
张角不去看那充作鱼盆的荷叶,只是看着对面少了小一半的冷龙阵势,啧啧称奇:“流霞水母乃仙家奇珍,孕养罡英之宝。然而寻常修士却不知道,阴寒之气化生的冷龙遇见此物,便欲吞之而后快,一旦吞之入喉,却又要沉醉百日,不得动转。能有这份见识,两位在当今道门中,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张角这里夸赞,魏野却全不领情,只将手一指对面羌军大营:“不过盏茶时候,咱们就钓了这十几条冷龙,还都是那冷龙阵势里最成气候的一辈,否则群龙夺珠也抢不在前头。只是那羌军大营里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既不见贺兰公施法阻挠我们钓他的冷龙,也不见那里面有什么动静——大贤良师,你有什么高见没有?”
魏野问得这般没有敬重之意,张角倒也不恼,只是扶着木杖说道:“那妖神虽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别有一群有心人有了些动作了。你这后辈终究道行浅了些,却不曾望见正东方向,正有一支大军正朝着你这座番和城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