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两旁的软泥上留着半个马蹄印,看来是马的左后蹄,淤泥里的水才渗出一些,显得十分新鲜。
几名大汉不由往溪谷上方看去,那道溪谷中峭石嶙峋,不过春夏涨水,大多石头已被磨得消了棱角。更重要的则是,若是不惧这溪水奔流,这条溪谷显然也算是一条通往山中的天然石径。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几乎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纷纷提缰催马,一个接一个纵马踏入溪水,向山谷中奔去。
溪谷曲折,有些地方甚至狭窄到只容一人一骑而过,两边山崖满是青苔,不住往下漱着水滴。几名大汉提高警惕,小心谨慎地向前行进着,正走到另一个巨石悬空,两侧狭隘之处,溪水浅浅声中,竟隐约传来一声马嘶。
几名大汉脸上尽皆一喜,这条路上除了杜若与他们,本来没有别的人再骑马经过,既听到马嘶声,想来杜若已在前方不远处。
他们临到此时,行事更加谨慎,翻身下马步行涉水穿过那巨石横空之处。
他们一共五人,前面四人已在巨石之下,最末那人才要进去,便觉头顶袭来一股杀意。
他不及向上看去,只惊怒地大吼一声,身形后退同时双手腰间交错一抹,从上面倒翻而下的一支长剑。
而前方那座与山体相连的巨石此时竟轰然一声压将下来,里头的四人闻听变故之时却已无法反应,只领头的那人当先窜了出去,其余三人竟活活被覆压在巨石之下,三声惨呼短促而凄厉,转瞬即戛然而止。
从巨石上翻身下来的自然是杜若,他又岂会被那长剑挡住,脚尖只在塌陷下去的巨石上一点,剑光夭矫迅捷地一转,便自那人斜旁穿过。
那汉子怒吼变招,他抖腕一划,剑刃半成弧形,剑尖已截断那汉子左手腕脉。
再顺势一带,那汉子左手握着的剑失了力道准头,竟被他拨得差点掉落。
他不待对方再行变招,剑身弹回,剑势不变,一举贯入那汉子胸膛。
他这几下动作也是兔起鹘落,虽然迅疾,却并不花巧,一剑穿出,便即震散那汉子的全身力气,令那汉子临死连反击亦不成。
虽说,他武功比不上白寻南絮他们,但是对付这一个已经乱了心智的人是绰绰有余了。
他嘴角边噙着一丝冷笑,拔出剑来,看也不看倒下的那汉子,侧身一转,刚巧避过巨石后幸存那人无声的身上来的钢锥一击。
那人一击落空,猿猴般敏捷地抽身一退,再蜷身而上,那把钢锥又细又长,与古时力士常用铁椎大相径庭,招式亦极诡异。
杜若并不在意,左一剑右一剑抵挡着那人的攻击,竟是游刃有余,还抽得出空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闭嘴不言,只管将那支钢锥从各种诡奇角度往他身上招呼而去。
杜若又道:“你们跟着我想做什么?”
这一回剑“嗤”一声在那人肩膀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那自然是警告之意。
那人却恍如未觉,兀自挥舞钢锥攻击不已。
杜若略一皱眉,身法陡然加快,唰唰几剑将那人迫得连连倒退,他亦欺身近前,左手剑鞘同时舞动,点了那人穴道。
那人身躯一僵,瞪着他软倒下去。
他若有所思地探下身去,从那人怀里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一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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