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也是有了情分的……”流月的泪刷得流了下来。
“也许,一开始我看不起你是因为你确实贫贱,可是,我后来是真的陷了进去,就是因着对你有情,所以,才不能容忍那个贱人的存在!”
“你从来不是对我有情,只不过因为我在与你成亲以后,地位也日渐上升,你才对我另眼相待。我也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任何感情,想起来只有厌恶,那些逢场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杜若说得很轻巧!
流月颤抖的手,脸色已经狰狞得有些扭曲。
杜若还来不及说什么,女人的声音疯狂而又放肆地响起:
“哈哈哈……报应……啊哈哈哈…不过能够拉着你最爱的那个人一起下地狱,不亏不亏哈哈……杜若啊…我就是看不得你们在一起开心的样子……”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倨傲地道:“你知道她死前说了什么吗?她什么也没说,那么多人打她,她硬是一吭也不吭!就像几年前,我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她也一声都不敢吭!杜若,这样的一个人!她却死了?!哈哈,你既然对我无情!那我就算死也拉着你的人!一起!”
流月已经疯了。
她笑着笑着,泪水却不停的流下来:“哈哈哈,杜若,你想杀死我吗?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让你带着永生的愧疚永远活下去,永远都没有办法替她报仇……”
她从头上摸下一个发簪,刺入自己的胸口处……
“月儿!”镇国将军再也顾不得任何脸面,一下子扑了过去。
但是终归是晚了一步。
流月下手很稳,簪子几近没入了胸口。
血登时就染红了衣裳。
镇国将军跪倒在地,嘶吼着:“月儿!”
老泪纵横,颤抖着把女儿抱进了怀里,痛哭的哀嚎起来。
杜若把剑扔在地上,看也不看,转身走出了屋里。
来到了钟灵的尸体前,杜若跪在了床前,温柔的唤她,“灵儿,我回来了。”
钟灵一动都没有动。
她没有回他。
杜若手掌上移,握住那瘦骨嶙峋的双肩,欢喜且带着笑地道:“这下总不必再提心吊胆,隔不多时,你也能轻松得多了。你看看,这是你的房间,是不是一点都没有变。”
钟灵本来没有力气,他一面说,一面握着她肩膀想将她抱起来,然而才将她身躯轻往怀中一拨,那副身躯便是一晃,崩塌的山石般倒向他怀中。
他反应自然迅速,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稳在远处,然而钟灵的整个躯体已然完全没了自主之力,只凭着他双手扶持,才能够勉强“坐”在那里,甚至随着他手上力道的不一左摇右晃,摇摇欲坠。
他心中一震,忽然不敢贴近钟灵的面孔胸膛,不敢紧握她的血肉肌肤,眼前竟而一片模糊,颤声道:“灵儿,醒醒!”
钟灵没有醒。
杜若一时不知自己要怎样去思考,他双手里掌握着那具躯壳,脑海里却一片空白,有那么一会儿的工夫竟只会颤抖和恐惧。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脆弱到这个地步,那方才力举长剑尚且有力的双手,此刻却是那么的无力。
他抓住的只有那副躯体,却如何抓得住钟灵那溘然沉寂的魂灵?他可以将钟灵紧紧抱在怀中,却怎么……才能阻止那躯体中已然流逝过半的生命的温度?
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