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臂顺势搭住她肩膀,“浅小二,你今年几岁了?”
他是真的醉了。
厉景呈将小米糍放入安全座椅内,没让她坐在前面,起身时,目光不由看向远处。
两人的身影在他眼中纠缠,厉景呈眼角眉梢染上抹阴鸷,他走过去拉开驾驶座的门,几乎未作犹豫,发动引擎后开了车迅速离开。
荣浅心里记挂着女儿,她依依不舍收回视线,搀扶住霍少弦,他浑身是酒,这样在外吹着风非生病不可。
某家星级酒店。
荣浅并未将霍少弦送去家里,霍邦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荣浅也不确定霍少弦此时是怎样想的。
再说,家里还有孩子,看到霍少弦这样非吓坏不可。
霍少弦躺在床上沉睡,荣浅开门进去时,他还未醒,将手里的购物袋丢向茶几,荣浅精疲力尽,一头倒在沙发内。
她眼睛酸涩,却怎么都睡不着,小米糍那张被画成调色盘的脸总是在她脑海中转悠,她心有余悸,想想心就难受的要死。
她的女儿,她从来没有保护过她,却还要将她卷入一场她从未涉足的恐惧中。
翌日,霍少弦抬了抬手臂,鼻翼间有股刺鼻的酒味,他睁开眼,周边的摆设都是陌生的,他撑坐起身,被子往下滑,男人抬头看到荣浅躺在沙发内熟睡。
霍少弦掀开被子,见自己的衣服被丢在地上,衬衣和裤子上全是酒,不堪入目。
他就穿了条内裤,荣浅听到窸窣声,一下睁眼,她揉了揉眼角,“醒了。”
“你给我脱得?”
“是啊,”荣浅拿着几个袋子走向霍少弦,“你弄得自己满身是酒,快去洗个澡吧。”
霍少弦接过袋子的同时,一把拉过荣浅的手,他双手扣在她腰后将她抱紧,“浅小二。”
他喊了她一声,然后松手,乖乖走进浴室。
荣浅等到他出来,那身衣服已经被她丢进垃圾桶内,荣浅给他新买的尺寸刚好,霍少弦洗漱过后,整个人显得精神不错。
他坐到荣浅对面的沙发内。
“昨天我遇到莫希,她看上去快崩溃了。”
霍少弦眼皮抬了抬,“你早知道了吧?”
荣浅也不瞒他,“有次在酒吧里面,我看到孙佳麟和她……”
霍少弦神色未变,似乎盯着某个地方出神,正在荣浅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霍少弦轻笑下,“我们两个还真是出奇的像,一心以为是为对方好的傻子。”
“但如果时间倒回去重新来一遍的话,你还是会隐瞒我当年的事,我也还是不会告诉你莫希的事。”
霍少弦盯着她的脸,忽然就笑开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离婚。”霍少弦想也没想地给出答案。
荣浅并不觉得意外,霍少弦看向这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以前总想着,我有橙橙,就什么都好,现在想想,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将就。”
他语锋一转,“浅小二,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荣浅眉宇间扬起讶异。
霍少弦面目沉静,“兜了一大圈之后,我爱的还是你,难道,你对我就已经没有一点点感觉了?”
从前的私奔和不可能,是真的觉得他们走不到一起,如今,几年光阴闪过,彼此有了心爱的孩子,却突然顿悟出来,相互属意,相守才是最准确的选择。
荣浅嘴角轻抿,她笑了笑,“我要跟你重新开始了,厉景呈非急疯掉不可,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女儿这种事,他真做得出来。”
霍少弦还想开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起身去接电话。
是家里人打来的,接完电话,荣浅已经拿着包走到门口,“快回去吧,我一晚上未归,颂颂肯定也在闹。”
霍少弦走出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他还是能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荣浅心里一直记挂小米糍,她知道她是吓到了,也不知道好没好些。
回荣家看眼颂颂,荣浅又马不停蹄去商场给女儿买礼物,她驱车来到帝景,荣浅的车停在铁门外,就像是求见般,还需要通传才能确定那位爷见不见她。
半晌后,才见厉景呈从里面出来,却并没带着小米糍。
荣浅单手抓着栏杆,“小米糍好些了吗?是不是吓坏了?”
厉景呈看眼她带来的礼物,“你跟霍少弦,旧情叙够了么?”
“厉景呈,你别……”荣浅强硬的话到嘴边,赶紧打住,生怕又惹恼他,“我想见见女儿,昨天我只是担心霍少弦会出事,没想到小米糍也会来。”
厉景呈面目阴晴不定,她哪里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厉景呈伸手,“将东西塞进来。”
“我看看女儿都不行吗?”
“她跟书兰出去了。”
荣浅闻言,脸上掩饰不住失望,厉景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书兰比你疼爱女儿多了。”
荣浅狠狠瞪他眼,“厉景呈,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见不到女儿的面,然后说我还不如盛书兰是吗?”
男人一侧嘴角微勾起,“总之送你一句话,你要敢跟霍少弦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我就将小米糍按在帝景内,让你一辈子见不着。”
荣浅气得胸腔起伏几下,她目光看向园内,见到了那座玻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