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一愣,仔细再往深里想,缓缓分析道,“若是周甫北真的打下了清水庄,陈青鸢便算是立了一功;若是周甫北输了,借我们之手替她除掉一个绊脚石?”
说到后面,她不确定。楚伯阳点点头,接话道,“若是周甫北输了,她便是借刀杀人!我甚至怀疑,周甫北从两国驻军仓皇出逃的事情,也是她暗中布局!”
“啧啧……这个女人,手段真是毒辣!”邵玉听得咋舌。
不过想想,若是换个别人,像陈青鸢这般身负家仇国恨,只怕都会行事毒辣!
这是这一回,却拿楚伯阳和邵玉当枪使!楚伯阳便冷笑道,“这笔账迟早跟她算清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分明说的是另一回事,邵玉却眼睛一亮,拍着手欢呼道:“不用迟早,我们马上就跟她算账!”
“嗯?”楚伯阳愣怔,“夫人要跟她马上算账?”
邵玉笑得神秘兮兮的,“对呀!咱们帮她挡了一灾,她总得表示一下吧!否则欠着咱们这么大人情,她该多过意不去呀!”
楚伯阳听得云里雾里,却知道邵玉那颗七窍玲珑心,一定是想出了什么促狭的法子,便跟着笑了起来,也不急着催问,只把手伸到她肋下去挠痒。
两人笑闹了一回,邵玉终于大叫投降,附在楚伯阳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就看见楚伯阳的眼睛瞪得乌溜溜的圆,像极了充满好奇的年轻人,而不是庇护乡里的一庄之主。
听邵玉说完,楚伯阳惊异无比,问道,“夫人,你不仅要放过她,还要跟她建立生意往来?”
“难道……夫君真想杀了她?”邵玉见他如此出乎意料,不由得心里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
楚伯阳有些赧然,从实说道,“她敢这般算计你我,这次不成,谁知下次又会使出怎生毒辣的招数?我确实想刺杀她,永绝后患!”
“夫君!”邵玉素手轻抚楚伯阳捏成的拳头,安抚道,“我知夫君果断!更知夫君仁义!若是将曾经的敌人全都杀光,那田维科兄妹哪里还有活路?还有周甫北的降兵,甚至田炳壮、田章氏、田得西、春妮爹这些人,早都成了刀下鬼!”
楚伯阳眼光湛湛,静静听她说话。
“只是,若把得罪咱们的人都杀光了,只剩下咱们两个,孤独守在草坡上艰难度日,那还有什么意思?”邵玉话锋一转,说道寥落处,便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的傻玉儿!”楚伯阳温柔地抚着她的素手,接着她的话说道,“哪里有永远的敌人?若是心生歹意,便不用再心慈手软!若是及早回头,便放他一条生路!便如那些降兵,还有清水庄的村民,既然归顺于我,自然应该纳入我们的羽翼之下庇护!”
邵玉眼睛便是一亮,“所以啊,青鸢虽然毒辣,但是她手腕了得,梁国和邢都她都能插入眼线,甚至还有翻江倒海的本事。这种人我们若是能与她互通有无,甚至为我所用,对我们也并不是坏事呀?更何况,正如夫君所言,她若再生歹意,就绝不再放过!夫君有这个本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