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晚归的夜里,都是母亲在等她,披了一件外套,坐在沙发上看已经没有电视的节目。
那些琐碎的曾经,细密的温暖的触角慢慢爬上靳暮歌的胸口和心头。
现在,换她来陪着她,不让妈妈再等了。
当靳暮歌融进回忆里,脸上的笑容都是甜的,楚襄钦不忍打扰,悄悄退了出来。
已经是这么晚的夜里,靳暮歌完全没有睡意,打了温热的水,拧了热乎乎的毛巾,细心的替母亲擦手,擦脸。
母亲是最爱干净的,这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母亲肯定讨厌极了。
应该要谢谢上天的眷顾吧?才没有把母亲从她身边夺走,更应该感谢上天,给了她这样的机会,还能守在母亲身边。
母亲做的粥,以后她都要做来给母亲吃,只要母亲这样不离开,陪着她就好……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再也不能听见母亲叫的那声“暮歌”了,再也没有人在夜里点着一盏灯等她回家了,再也没有以双手抚上她的额头说:“生病了,请假一天好好休息。”
……
另一边的办公室里,在手术结束的那一刻就得到了消息。
“手术很成功,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陈以柯的心头狠狠地揪了一把,是为了她。
如此一来,便再也没有依靠了。
深夜里的医院,也是静悄悄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一扇门后。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女人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病床上的手,连睡着的眉头都是深锁的。
经历了怎样的事,让穿在身上的这套衣服都没了原来的样子,裤腿被推高了,干了的血迹还留在上面。
揣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黎明的初光乍起的时候,那抹身影才从医院里消失。
还在睡梦中的白露就接了一个电话,“准备一下我们的约会。”
沉稳可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反应过来是陈以柯说出来的时,立马没了睡意。
看看外面的天,不过才刚刚亮起,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的人,发什么神经要她现在准备约会?
天大亮的时候,陈以柯已经衣冠整齐的在白家出现了。
白父白母迎接的匆忙,“我让人去叫露露,估计昨晚又晚睡。”
“不用,如果她想睡可以多睡一会儿。”陈以柯面色平静,一张棱角有型的脸,配上毫不介意的口气,绅士至极。
话虽这样说,白母却没有耽搁,直接让人上楼叫白露。
白露穿着蕾丝的睡衣下来,站在二路的扶梯上,看下面这个风流倜傥,别提多周正耐看的男人。
“露露,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以柯都在这等你多长时间了?”白母嗔怪,催她回去换衣服。
陈以柯不温不火的样子,一脸淡然。
“没关系,前一阵子只顾着忙公司的事,对露露照顾不周,趁这段时间有时间,想着多带她出去放松放松。”
闻言,白家父母不知道多高兴,越看陈以柯这样的女婿,越是满意。
白露磨磨蹭蹭的在扶梯间白了陈以柯一眼。
这戏演的真是滴水不漏,干嘛不得个最佳男主角绝的奖回去?上次要挟合同的事,差一点让她在林溢泷面前丢脸,现在还敢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更敢大言不惭的说冷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