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不住眼都到处看。
“是啊,你满眼里只看到金银之物,哪里有眼看这个。”
萧战庭淡声揶揄了萧杏花几句,惹得萧杏花冲他睨了一眼。
“也不必说得那么绕弯弯,不就是说我贪财吗,我就贪财怎么了?”
这辈子最缺的就是金子银子,她就是贪金子银子怎么了?那些说不在乎钱的,其实根本没缺过钱吧?
没缺过钱的人,有什么资格鄙视别人贪财!
萧战庭见她这般,无奈道:“也没说你不好,你急什么?”
他嘴上虽这么说,萧杏花却觉得不是。
这个人性子可和以前大不同,以前老实得很,现在却多了花花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那你不觉得我给你丢脸吗?”她笑了笑,故意这么问。
“怎么会?”她笑了,他反而不笑了,认真地看着她。
“你可是威风凛凛的镇国侯呢……”她拖长音调这么说。
“是啊,我是镇国侯。”萧战庭握着她的手:“你知道当镇国侯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是什么啊?”他忽然这么问,她还真想不到。
“最好的好处就是,我能有许多金子银子。”萧战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无比的认真,好像这确实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一样。
这话听得萧杏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心情大好,她拉着他的手道:“铁蛋哥哥,你有好多金子银子,而我变得好喜欢金子银子呀!”
好多年前,他们还年轻,他穷,她就算想贪财都没得贪,一年到头就数铜板了,没见过那金银之物是啥样儿!如今倒好,他飞黄腾达了,有了这辈子她花也花不完的金银!
萧战庭低头看着她反握住自己的手指:“现在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这话低沉沙哑,传入萧杏花的耳朵,让原本一心欢喜的萧杏花竟然心神为之一振,她眨眨眼睛,仰脸看过去,却见他的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就好像他刚说出的话,是这辈子最郑重的承诺。
她脸上忽然有些发热。
恍惚中记得,好像许多年前,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他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说以后会有许多银子,随便她怎么花都可以。
她咬了咬唇,微微低下头。
心里不知道怎么便软软的,想着他是个好人,这么多年过去,分明自己和他已经是云泥之别,他看样子却并没有嫌弃自己……
甚至还记得当年说过的话吧。
这些事,没法细想,一想,心里乱糟糟的。
萧战庭微微靠近了萧杏花,抬手揽住了她的胳膊,哑声道:“昨日我吩咐下去,已经请了东席,赶明儿便让几个孩子都开始识字,佩珩梦巧她们也要学。”
“嗯……”对儿女,他是上心的,凡事想必已经有了打算,她自认见识浅薄,听他的就是了。
“这次柴管家请的嬷嬷侍女,你觉得如何?”其实不用问就知道,那是柴大管家重金寻来的,都是再稳妥不过,只盼着能让她用得顺手,别凭空惹出什么气来。
“极好。”以前她伺候人,人都不要,现在轮到别人伺候她,真是再好没有了。
“这几日,我请了武师在家里,好生下千云和千尧两个,趁着年纪小,学点本事。”
“嗯,这个是应该的。”
“还有你。”
“我?”萧杏花不解。
“是,从明儿起,你有时间就过来书房。”
“做什么?”萧杏花一脸茫然。
“教你认字。”
“认字?”萧杏花大吃一惊。
“是。我来教你。”他缓慢而不容置疑地道。
“为什么?”萧杏花疑惑地看着萧战庭,有些羞窘,又有些期待,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吧,算了吧,我一把年纪了,人又笨,哪里能学会识字,还是不要了!”
萧战庭握着她的手,再次重复说:“你哪里笨了,一点不笨。如果我教不好你,那一定是我这个当老师的笨。”
萧杏花一时哑口无言。
识字,识字,她真得也能跟着学习识字吗?
萧战庭凝视着她,只觉得她眼中泛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忐忑的期盼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他胸口便开始隐隐发闷。
关于萧杏花心里的秘密,他其实也是在后来的许多年,生离死别的许多年来,在一个个无眠的夜晚一点点地领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