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站在圣火旁边,看的却是我的肚子。
我有些不舒服,侧身避开他的视线。
他这才轻笑一声,看向韩正寰,“原来在扇中,不知你有了孩子。”
我有些诧异,鬼扇与我****相伴,他不知道我怀孕了?
韩正寰手中微用力,把冯爷摔在地上,铁鞭被他一声声的拽断。
“不需要你知道。”他说。
破天哂笑,眼中有些轻蔑,“我刚才还听他说,你是个心狠,识时务的人,不想他这话刚说完,你就过来打他的脸。”
韩正寰冷冷的看着他,说:“寒天呢?”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破天,寒天,这名字是巧合?
“你不配见到他。”破天说。
他轻叹一声,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韩正寰:“听我一句,不要再跟他对着干,我就是变成如今的模样,还是逃不脱他,你再跟他犟下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说完,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知道你有了儿子,今天还问起我,想要你儿子好好的活着,你是不是得收敛一番?”
我心中一惊,本能的护住肚子。
韩正华目光一缩,没接他的话。
他也不介意,转头跟着他身后的黑雾人说:“他女人的条件不错,拿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韩正寰面色一狠,骤然发难,他这次出手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叶勋昊像是跟他心灵相通一般,也跃上去,帮着韩正寰。
我也上前,挡着黑雾人,不让他上去。
我实在是想不通,在道法昆仑上,他跟破天还是打的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么一会,就成了队友了。
不过,我越发现这人似乎不是真心想要帮破天,没有了鬼扇,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竟然不下狠手,反而一直装模作样的跟我打。
圣火越烧越旺,我想要再次施展刚才用的符纸,却有些想不起来那两句话。
门主这个坑货。
韩正寰招式凌厉,破天刚刚恢复,刚开始还能顶得住,到了后面就有些力不从心,冯爷倒是想要去帮忙,但是被大长老缠住。
最后,叶勋昊拼着受伤,拖住破天,韩正寰手中的裂魂刃直接插入他的心窝。
破天攥着韩正寰的胳膊,双眼布着血丝,“你竟然敢……”
韩正寰身上煞气肆意,“有什么不敢,你们都敢勾结外人,将我分魂。”
破天眸光一闪,不以为意道:“勾结外人?谁跟你说的?”
他看韩正寰一脸震惊,大笑两声,道:“韩正寰,你还真是傻,将你分魂的就是我。”
我听见这话,手上动作一慢,被那黑雾人一巴掌拍在背上。
脚下一踉跄,朝着圣火盆扑过去。
脑海中再次出现门主教我的那几句话,我身形一晃,在圣火前面稳住身形。
不受控制的念出来那几句话,圣火越来越小,最后在盆中凝成婴儿的形状。
很小的婴儿,手掌大小。
“放屁!”叶勋昊怒吼一声,一脚踢在破天的脸上。
“老子当初是没看清是谁把他分魂,把我弄出来的,但也知道那不是你,你要真是有那本事,还会落到这下场?”
破天直接被踹的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抬头望天,笑容苍凉,道:“韩正寰,你报复的够了,他以锁魂阵将你困住千年,你一获得自由,就将他这些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道法昆仑,乾坤,甚至这洛水神阵,够了。”
韩正寰双眼血红,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不够,远远不够,他不出现,理不清当年的真相,我就不会停下,我会毁掉他的一切。”
我听的心惊胆战,那些个地方,都是一个人弄出来的?
破天从地上站起来,“你应该知道,他能将你镇压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你没了耐心,你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韩正寰握着裂魂刃的手都在颤抖,嘴角微微抽动。
我刚想去跟他说话,却不想那黑雾人突然冲过来,抱着火盆就要走。
我直接扑上去,想要把圣火抢下来,结果手刚碰到火盆的边,那里面已经蜷缩成婴儿的火苗突然朝着我冲过来,我用手挡开后,径直的落在我的肚子上,转瞬消失无踪。
我愣愣的看着肚子,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伸手往下拂,想要把圣火从肚子里弄出来。
黑雾人手中的火盆落在地上,虽然他没有别的五官,但就是那双眼睛,我还是看出来,他现在很惊讶。
韩正寰听见我的声音,忙着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火盆,带着哭腔说:“那个火……跑到我肚子里来了。”
这话刚说完,四周就是一阵地动山摇,一阵大笑响起。
我茫然的看向周围,却看不见人影。
韩正寰把我护在怀里。
那些没有树皮的树都开始断裂,我这才看清,原来它们都是用骨头堆砌而成的。
一块连着一块,中间用黑色的丝线串起来。
怪不得没有树皮,感情不是真树。
韩正寰看了叶勋昊一眼,说:“出去。”
冯爷扶着破天起来,他看着我的肚子,跟韩正寰说:“韩正寰,你还真是挺聪明,弄个孩子来当挡箭牌,鬼子确实比你好用的多。”
他说完,空中的笑声更大。
我听的头皮一阵发麻。
正当我们慌乱的时候,那笑声停止,树木也不再抖动。
破天和冯爷早已经离开,只剩下黑雾人站在火盆旁边。
他一直看着我的肚子,像是要扒开我的肚子把圣火取出来一样。
韩正寰把我交到叶勋昊的手里,欺身上前。
我看着他狠厉的招式,明白了,他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这人身上了。
几招过后,韩正寰寻了个空档,裂魂刃直接刺入他的右眼。
他叫声凄厉,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韩正寰没有任何犹豫,一脚踢开他的袍子。
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后,我只觉得右胳膊疼的厉害。
他身上都是空荡荡的,一团黑气,离开袍子就散了去,只有在右胳膊上,跟我胳膊上的骨头相同的位置,也悬着一块骨头。
只不过,他这块是黑色的。
韩正寰目光沉沉,望着破天离开的方向,身上的煞气更重。
我深吸口气,抓着他的手,轻声问:“还往里面走吗?”
他点头,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走。”
我捂着肚子,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我总感觉肚子疼。
“韩正寰,要不别去了。”我总感觉破天拦在这里,是真心的不想韩正寰往里走。
他摇头,“去。”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能心中叹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我能感觉得出来,他现在除了身上戾气重之外,还有很悲伤,浸入骨头的背上。
“你知道那房间里的小孩,都是谁杀的么?”他突然说。
我一惊,这才明白,他知道我看到那两幅景象了。
本来我就有些怀疑,现在他又这么问,答案昭然若揭:“你?”
他点头,“是我,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道。”
“我想要让他看看我,我自有记忆以来,就被关在那小屋子里,每天与厉鬼为伴,那些鬼魂跟我说,他是我父亲。”他声音淡淡的,但眼中的悲戚却分外明显。
“那些鬼魂跟我说了很多他的事情,慢慢地,我就开始奢望他能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后来我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就把房间所有的小孩都给杀了,只剩下我一个,他总会看我的。”
“我的愿望达成了,他终于正眼看我了,却是把我当成蝼蚁一般,我当时被他逼着干了很多违心的勾当,直到我遇到我师父,他带我离开,教我道法,我渐渐想开了,不在执着,打算就做个好道士。”
他说到这里,眼中的光逐渐熄灭,道:“最后,还是我想岔了,在我师父要把掌门之位传给我的那天,我被暗算,被分魂,虽然他没出面,但我知道这里面有他的手笔,也只有他,会把矛头对准我。”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我知道他口中的“他”应该就是他的父亲。
“为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要把他分魂?
韩正寰低头,看着我说:“以前我不知道,但我今天看见破天,我就明白了,他要的是无拘无束的永生。”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心思几转,就想明白了,重点不是永生而是无拘无束。
道法自然,天道轮回。
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妖神,但无论为人,为鬼,为神,为妖,都受着约束。
想要真的无拘无束,只能是超脱三界五行。
但何其容易。
起码从古至今,就连神话故事中,都没个人能超脱三界五行的。
可是,破天不是成功了?
我这么问他,他冷笑道:“他?他看似超脱,实则……”
还是受着约束,我在心里说。
我紧紧地抓着韩正寰的手,“那他成功了么?”
“他是个惜命的,不会拿自己冒险,我跟破天都是他的试验品。”他说。
我终于明白破天笑容中的苍凉。
说到这里,韩正寰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目光中带着狠厉,道:“破天胆小,他只会把自己藏起来,但我不想,凭什么要我东躲西藏的活着,我要光明正大的毁掉他的一切。”
“毁掉他的痴心妄想!”
他这话,掷地有声。
要是以往,摊上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害怕,但现在站在他身边,我却是笑了,“好,我们毁掉他。”
他收起眼中的戾气,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摸着我的头,说:“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信你。”我说。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他了。
“你们干什么?”叶勋昊怒喝一声,冲过来,挡在我们跟前。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前面竟然围了一圈的大头人。
只是,跟贪吃鬼不同,这些人的脸上满是畏惧,哆哆嗦嗦的拿着石头。
“他们说怎么回事?”我问韩正寰。
韩正寰解释说:“这些是他弄出来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身上有阳气,胆小如鼠,但一旦死去,就是凶狠残暴的贪吃鬼。”
他说完,跟大长老把玉盘要来,盘膝坐在地上,在右手食指上划了个口子,将血点在正中间五的位置上。
那两只眼睛的眼珠突然变得血红,上面的黑点和白点开始错乱的游动。
我只看了一会,就眼前发昏。
玉盘发出阵阵幽光,本来一片雾蒙蒙的秘地竟然出现了太阳。
我站在一边,看着阳光照在那些人身上,一接触到阳光,他们原本瘦骨嶙峋的身体竟然开始膨胀。
我诧异的看着,竟然能这样?
只是,片刻后,他们就翻了白眼,纷纷摔倒在地,身上出现一道道虚影,逐渐变得透镜,消失。
我这才明白,韩正寰是他们都给超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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