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拉着墨晴朵的手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墨晴朵觉得窗外的天空似乎已经没有刚才上去的时候那么敞亮了。
天色已黑,心情,也跟着灰暗了下来,电流所带来的强光并不能像阳光一样带走阴霾,反而让人心里更加清冷。
桌子上满满的都是美味,色香味俱全,似乎在用生命挑逗着众人的味蕾。
有谁说过那样一句话,不是不想减肥,而是敌人太强大!
那所谓的“敌人”,当然就是指眼前这些——磨人的小妖精。
“伯父,没想到您还有这样好的手艺呢。”墨晴朵的笑容已不似之前明朗,不过至少还是礼貌的。
“呵呵呵……”程父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呵呵笑了起来。
“来来来,快坐下吧!我们开饭啦!”程强双手各持一只碗,从厨房里钻了出来。
“坐坐,吃饭!”程母轻微拉扯了一下墨晴朵的胳膊,墨晴朵就势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盛宴,却没有一丁点儿食欲。
“妈妈,晴朵,你们都研究什么国际大事了?看你们两个累的。”程强瞟见墨晴朵无精打采的样子,随口问道。
墨晴朵手中刚刚拿起的筷子一怔,继而落在了最近的一道菜上,脑袋低垂着没有说话。
“呵呵……还能有什么啊。还不就是文学什么的,一些你不懂的东西。”程母表情自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墨晴朵没有用余光看出她的脸上有任何波澜。
到底是写小说的人,如若自己心机不够深沉,又怎么能把读者迷的团团转呢。墨晴朵在心里叹息道。终究自己还是太年轻,羁绊太多,遇见个看似真诚的人就掏心掏肺,傻傻的分不清好坏。当然也不能说程母的做法是不对的,人天性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儿子,她算是个伟大的母亲。
“晴朵啊。多吃点牛肉。你看你柔柔弱弱的,要吃多多长壮壮哦。”程母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哄自己的女儿,真切而娇嗔。
“谢谢伯母……”如果没有刚才的谈话。墨晴朵一定会受宠若惊,可惜现在……
不觉之间,墨晴朵愣在了碗里那块牛肉面前,竟然轻轻叹了口气。
坐在一侧的程强愣了一下。放下筷子,轻轻问道:“晴朵。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啊……啊……”墨晴朵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心事太重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她赶紧辩解道:“不是,我在想。程强你很幸福,有那么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么多山珍海味天天摆在你面前。”
程强听闻之后。噗嗤乐了,宠溺地碰了一下墨晴朵的肩膀。说道:“你这傻丫头,我爸爸很忙的,这种好吃的,几百年也遇不到一次!你是不知道我妈妈做饭那个难……”
“咳咳!”程强话说了一半,就被程母紧绷着脸打断了。
程强吐吐舌头,不甘心地闭嘴。
“晴朵啊。”程母脸色忽变,摆上笑意对墨晴朵说道:“你伯父早些年还是个小厨师,在一间小饭馆里打工。后来自学参加了司法考试,才做了律师。”
墨晴朵打心眼里佩服程父的毅力,转向程父说道:“伯父,您真厉害!司法考试可是号称第一国考的,很多法律专业的学生都考不过的。”
程父笑道:“考试这种事情,越早越好考,我们那个年代比较简单罢了。”
墨晴朵看向程父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意。
“我这辈子都不太敢吃你伯父做的饭,自己做饭就算再难吃,我都可以忍受。”程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程强举起一只手,像个抢到抢答资格的孩子一般,兴奋地喊道:“我妈怕被爸爸毒死!”
“毒……毒死?”墨晴朵惊诧道。
“你知道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辣椒为什么那么辣吗?那是因为有辣椒素,几块钱一大包。你知道鸡汤为什么那么鲜吗?鸡汤跟鸡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鸡汤膏往锅里一拌,神仙都会流口水。你知道羊肉片为什么那么滑那么膻吗?别管什么病猫死猪的,只要一点滑肉粉和羊肉精,就能号称是草原上的鲜羊肉……我敢说,全中国至少90%的小饭馆,都在用这一套。什么地沟油之类的,那简直就是最基本配置。”程父说完这番话之后,墨晴朵整张脸都黑了,满桌子颜色漂亮的菜,都变成了长满毒素的蘑菇,仿佛颜色越是漂亮,就越是要人命一般。
“额……”墨晴朵看着无动于衷,任性地继续吃饭的程母和程强,满头黑线。
“我们都习惯了。”程强说道:“反正爸爸总不会拿假食物来害自己家人吧。”
“那可不一定,从小我就告诉你别惹你爸爸。”程母接道:“凭他那张嘴,害了你之后还能倒打一耙把你推到监狱里去。一个不高兴,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有那么坏吗?”程父扶了扶眼镜,不满地抗辩道。似乎这一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潜台词——我要真那么坏你还能欺负我一辈子吗?
“得了,得了,都吃饭吧。”
墨晴朵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小餐馆吃饭了。
“其实大饭店也一样,多多少少都有点潜规则!”程父忽然又开口说道。
墨晴朵崩溃了……
姜澄澈带着安幂可回到家中的时候,偏巧赶上姜家正在吃晚饭。
“哼,你们还来啊?”迎过秦姨的慈爱笑容之后,姜澄澈和安幂可二人不出意料地迎来了姜父的冷言冷语。
“别听他的,赶紧过来一起吃饭。怎么回来那么晚啊?”秦姨结果姜澄澈手中的包,凑近二人低声说道。
“妈,幂可不舒服,我们只好临时改了机票。”姜澄澈也压低声音回答道。
秦姨眼睛看着安幂可。满含笑意,是那种在看自己准儿媳和小孙子的喜悦。这种笑意,让姜澄澈越发觉得愧疚,也觉得不安。怀疑,是一把锋利的武器,刺伤别人之前,就已经刺伤了自己。
“哼。”姜父自顾自地吃饭。根本不搭理两个人。只是冷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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