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还有什么女人能让梓唯哥上心的话,应该也就只有婉言姐了。”他说完又看了闻书遥一眼,改口道:“啊,我是说在工作上……”
闻书遥轻笑一声。难怪单梓唯看不上学校里面为搏他一笑鞍前马后的女生们,原来正宫娘娘在这里呢。想来也是,他从初中时代起就更偏好年长的女孩,每个男人的骨子里面都有恋母情结。
杏仁以为闻书遥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不高兴了,便给她吃定心丸,“闻书遥,你放心好了,梓唯哥和婉言姐就算再怎么登对,也不能走在一起。”
“为什么?”
杏仁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向闻书遥凑过来,小声说:“因为婉言姐已经结婚了。你猜猜他丈夫是谁?”
闻书遥茫然摇头,她对本城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一无所知。
等吊足了她的胃口后,杏仁才说:“她丈夫就是靠情|色事业起家的泷商会娱|乐城大老板苏文明,这片红灯区有一半都是他的场子。”
“等等,你说谁?”
“苏文明,脸上有刀疤,上过杂志专访的。”
闻书遥手一抖,喝剩一半的鸡尾酒险些散满身。
她想起一件事。
大一上学期快放假的时候,榴莲酥难得回寝室一趟。她一回来,就买了两箱啤酒,说要和闻书遥一醉方休。同寝的女生一直讨厌榴莲酥,因为榴莲酥曾说她长得像河马,弄得女生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要抬起脸看看自己的鼻孔是不是真的那么大。
那晚她们先是不咸不淡地拌嘴,然后就莫名地吵起来,闻书遥挡都挡不住。隔壁的女生听到声音,都跑过来劝架。
那个女生忽然就来了劲头,指着榴莲酥就骂,“靠,苏晓槿你嚣张什么?谁不知道你爸爸以前是拉皮|条的,靠赚妓|女的皮肉钱把你养大,你还觉得自己挺像那么回事?”
“你胡说什么?”闻书遥当即就火了,她很少动怒,所以生起气来的样子很让人畏惧。
那女生顿了几秒,便索性豁出去,“我没胡说,她家那点事网上都传开了。他爸爸为了钱把她妈妈都推出去接客,结果被嫖|客弄死了。他现在发达了,就娶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人,那女人背景也不干净,以前是在夜总会上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全家都下贱,苏晓槿你他妈一天换一个男朋友,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整条走廊都静下来,所有女生面面相觑,几十双眼睛利箭般射向榴莲酥。
还没等闻书遥做出反应,就听耳边一声暴怒,气壮山河,“我擦你妈!”然后就看到榴莲酥冲女生飞扑而去,一拳打在她鼻梁骨上,女生立马血流满面。榴莲酥趁势将她压在身下,疯狂扇着耳光。那一刻的她,神情狰狞恍若恶鬼,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敢上前阻拦。
闻书遥好不容易拉开榴莲酥,她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后来闻书遥听清了,她不断重复着的是,“我妈妈不是妓|女!”
苏文明是榴莲酥的爸爸,叶婉言是她的继母。
单梓唯,他知道吗?
“……闻书遥,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喝多了。”闻书遥勉强笑笑,便找借口去了洗手间。
闻书遥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一阵眩晕。
也就是在那晚,她才第一次知道有关于榴莲酥的故事。
她这个平日里前呼后拥,风风火火的室友,有一个绝对不可以触碰的逆鳞。榴莲酥曾对闻书遥说,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一日,就永远不会原谅苏文明。而在家里,有她便没有叶婉言,她和这个女人势不两立。
单梓唯,你身边明明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为什么偏偏要招惹叶婉言?
闻书遥本来想挤出一点洗手液,可挤着挤着就失控了。满瓶的洗手液都被她挤出来,像两只厚重湿滑的爬行动物般粘在掌心里。她不停地揉搓着双手,却还是觉得哪里都脏。心口仿佛被棉絮堵塞,让人喘不过气。
就好像忽然回到五年前的那个早晨,闻书遥不小心接了单梓唯的电话。
然后那张脸,开始让她感到恶心。
进来清扫卫生的阿姨看到闻书遥一脸苍白,皱眉问:“姑娘,你怎么了?”
“有点头晕……没事。”闻书遥这才清醒过来。
阿姨露出怜悯的神情,估计是把她当成借酒买醉的失恋人了。可讽刺的是,让她失态的那个人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她还在这里唱什么伤心太平洋?闻书遥冷笑,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有这么矫情的时候。
走出洗手间,闻书遥看到有个牛郎和客人在*。本来她没在意,可那两人的动作却慌乱起来,闻书遥这才注意牛郎手里拿着一包白色的粉末。女客人瞪了闻书遥一眼,飞快地接过塞进lv的包包里,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牛郎冲她笑笑,也紧跟上去。
闻书遥站在原地愣了良久,险些怀疑自己误入片场,演的还是男公关版的《门徒》。
她想点烟,结果手抖得完全不听使唤,这打火机总和她对着干。闻书遥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耳边拼命鼓噪的声音,震得她手脚发软。
她想回去了,酒池肉林销金窝,藏污纳垢,群魔乱舞,哪里是她一个学生应该来的地方?闻书遥拿起手机,想告诉单梓唯自己先走一步,可刚打开通讯录手指就僵硬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单梓唯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