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七钱初级天师,必然也能够进行一些攻击。
但是,雪婴似乎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打算,而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两行清泪。
一股悲伤感油然而生,我只觉得自己鼻尖酸酸的,不过眨眼间,我却发现,自己似乎站在了一片雪地里。
这是从太原城出来的马路上,一人女人,拄着一根树枝,挺着大肚子,慢慢地前行者。
雪,越下越大了,女人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艰难,而慢慢的,她离开了大道,开始转而走向了一条小道。
我认得,那条小道,就是我们今日来的那条土路,是从太原去忻州的必经之路。
雪,越下越大了,可是女人似乎并不在乎,她脸色冻得通红,身子已经在瑟瑟发抖,可是他仍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旧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女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而此刻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又多少次爬起来,可是女人还是在顽强地朝前走着。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的心中只觉得一阵堵得慌,更是替那女人担心起来,我真是不明白,在这雪夜里,为何她会如此匆忙行走着。
突然,女人一个踉跄,再也站不住,身躯整个朝前倒了下去,而下一个,她捂住肚子痛苦的呻吟起来。
我见状不由得大惊,慌忙奔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就在我抓向她手的时候,却抓了个空,我的手,竟然从她身躯中穿了过去。
女人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似乎失去了在雪地里挣扎的力气,平躺在雪地里喘着粗气,而她下面的棉裤,却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渐渐地周围的雪地,都被那溢出的鲜血给染红了。
“起来啊,快起来啊。”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想要把那女人拽起来,可是我根本够不着她的身躯,只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失去了动静,慢慢被雪掩埋起来。
我想要去扫开她身上的落雪,可是,似乎我并不能够触摸到它,我呼喊着女人,想要她起来,她却终究是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我就这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被雪埋藏了起来。
我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尸两命,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在我的面前,这样活生生没了。
只是,突然,我身边的光线变得黯淡了下来。
抬起了头,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在雪地里了,此刻正呆在一间土砖房内,用玉米秆盖着的屋顶,用纸糊着的窗户,一个男人正躺在炕上,他的右腿上用许多布条绑着一根木条,一个小姑娘双手通红,正在给男人喂药。
男人的脸上满是泪痕,而手中还抱着一张画像。
那是一张素描画像,画的是一个女人,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就是我刚刚在雪地里看到的那个孕妇。
我顿时猜到了,恐怕,这个那人,就是那个孕妇的老公。
而看到男人腿上的那星星血迹,我亦猜到了,那孕妇似乎是得知男人受伤了,这才急急忙忙赶回了家。
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她回家的车票钱,却被偷了。
“爸爸,你喝口药吧。”女孩很懂事,将药送到了男人的嘴边。
可是,男人却没有喝,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大丫,爸爸对不住你,如今腿瘸了,以后恐怕照顾不了你,反而成你的负担了,还有,你妈妈……”
“爸爸,你别这么说,你的腿一定会好的……”女孩扑到男人身上,亦是跟着哭了起来。
敲门声响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得出来,男人和女孩都不认识这个人,因为他们脸上满是疑惑。
“大哥,我是你老婆的朋友。”进来的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容颜,却听得到他的声音“人死了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吧。”
“你是……”男人皱了皱眉头,显得更为疑惑了。
一个男人,突然跑到了自己家中,说是自己老婆的朋友,谁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猜疑。
来人似乎也了解到了男人的心思,摆了摆手“大哥,你别误会,当时我和你老婆都在同一户人家做工。”
听到来人的话,男人的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又叫女孩给来人倒了一杯水。
不过,来人似乎并没有喝,只是接过来便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钱。
有十块的,有五块,还有一块,五毛的,但是很厚一叠,看起来足有好几百块。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哥节哀顺变,这些钱,你赶紧拿去治病吧。”即使男人不肯接受,但是来人还是将钱硬塞到了他的手中,而后转身离去。
就在来人转身的时候,我不禁惊得差点叫了出来,因为,此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们刚刚见过的快手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