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起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宫里着火可不是小事,加上太后仙灵未去,良妃也怕是要落罪了。”
摘星连忙让人备轿,跟着凉月往筵曦宫赶。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四周的宫人来来往往,端着水盆提着水桶,阵仗挺大的样子。凉月不禁让人停了轿,喊过一个宫人问:“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提着水桶的宫人擦了擦额头,朝凉月行礼道:“火势很大,娘娘还是不要过去了。良妃娘娘已经去乾元宫了,那筵曦宫里,好像还有很多人没出来呢。”
凉月一惊,挥手让那宫人先去救火,随即下了轿,对摘星揽月道:“轿辇不必跟去,我们过去看看就好。筵曦宫隔坤宁宫不远,可不要惊着了皇后。”
“是。”摘星揽月应了,随着凉月往前小跑。远远地就看见了筵曦宫的火光,揽月心惊,只觉得比她刚才看见的火势还要大,周围救火的人也多了。
“吩咐救火的人,只灭火,不要动宫里的东西。”凉月看了一会儿,侧头对揽月道:“无缘无故这样大的火,可不像是不小心。”
揽月点头,上前吩咐了各个救火的宫人。大火扑了一个时辰才见得火势小了下来,有宫人过来禀报,说是筵曦宫里烧死了两个宫女,宫殿已经完全损毁,财物也都救不回来了。万幸的是良妃娘娘跑得快,没有伤着。
凉月点了点头,看着几个太监将两具焦尸抬了出来。摘星和揽月都连忙拉着凉月退后一步,怕晦气。凉月却很平静地扫了一眼,是两个女子没错。约莫是后院的粗使奴婢,才没有跑出来吧。
帝王安抚了良妃,暂让她居了永寿宫。良妃连连谢恩,并告知是一个小宫女烧纸引起的大火,扰了太后仙灵,已经让人杖毙。
凉月看着那烧得干干净净的宫殿,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那些烧焦了的红柱子,没有浇油的话,干烧,是不会烧得那样彻底的。良妃在隐瞒什么?抑或是,在毁灭什么么?可是选择这个时候,也未免太高调了些。
吩咐内务府给永寿宫配制一些东西,凉月便打算回宫了。晚上六宫还要集在一起为太后送灵,她还得继续回去折那些没有折完的金纸。
顺着宫道走,又路过了那废弃的宫殿。凉月停了停脚,抬头看了看那斑驳的宫墙。
里面隐隐有笑声传来,凉月嘲讽地弯了唇。舞扇和水袖两个嬷嬷,一定高兴坏了吧。她们想拖下水的高贵女子,比她们先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两个主子的逝去,也该终了了吧。
想了想,凉月没有推开门进去,只慢慢转身,继续往净月宫走。
墙院里古怪的笑声传得很远,过了一会儿,也再没有声响了。
…
天黑的时候,六宫的嫔妃都赶来了净月宫。凉月在宫殿前面的空地上摆了巨大的石火盆。六宫嫔妃先是跪拜,接着便围着那火盆坐着,将各自折的金纸丢进里面焚烧,意为送灵。
淑妃一身白色素花的长裙,脂粉施得很淡,整个人看起来竟清爽了不少。良妃面色平静,抱了很大一堆金纸折物,慢慢地往里面放着。芙昭仪还有几个答应也来了。都是好久不见的人,凉月也没有细看,只静静地把自己折的放进火盆,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金纸。
“听说,筵曦宫下午的时候着火了。”淑妃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新的宫殿,良妃姐姐可还习惯?”
良妃侧头看了淑妃一眼,抿唇道:“是本宫的罪过,不想宫女太不小心,竟然引起了大火,本宫只能多折些东西向太后赔罪。新的宫殿,算是本宫蒙了太后福泽罢了。”
永寿宫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繁华宫殿,能凭一场大火住进去,自然是受了福荫了。
凉月听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良妃,突然问了一句:“良妃姐姐当时在哪儿呢?怎么自己宫里起了火,人都没能全部救出来?”
良妃一怔,低头继续往火盆里丢着金纸,随口道:“本宫当时正在主殿里喝茶,听见宫人说着火了便跑了出来。宫里烧死那两个,许是在后院睡觉偷懒的人吧,才会听不见声音,白白地丢了性命。”
“是么。”凉月丢尽了手里的东西,又拿起旁边的金纸开始折:“再睡得死,也不可能连着火了都听不见。良妃姐姐可否告诉妹妹那两个宫女的姓名,本宫也好去核对一下,好歹给一些抚慰。”
良妃一惊,手里的金纸飘向火盆,带了一些火星,竟往对面芙昭仪的裙子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