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祟祟的贼样子,倒是得了你小姑姑的真传了。”关于星纪的身份却是只字不提。这倒也不是他卖关子,他自己也只隐约知道星纪是母亲娘家的丫头,好像还有一个叫玄枵的,不过若这名字是按二十八星宿起的,想必还有更多,只是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等到了驿站,又有王全的人在门口迎着。二哥见里面有个瘦高条的男子穿了一身道袍,瞧着十分眼熟,连忙分开人群过去行礼,师字尚未出口,那人就嘿嘿一笑闪开了,口中道:“你我有缘,何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二哥无法只得拉了弟妹们过来见面,原来这人姓潘单名一个晓字,王全见他们要互相见礼忙过来介绍。这人论起来竟是是王全的侄孙,怪不得不敢承二哥的师礼。八哥和如山都是十几岁的小子,正是性子野的时候,不免好奇地打量起二哥的这个不挂名的师父来。
驿官见外面呼啦啦来了这么些的人,急得都快哭了。好在这些走江湖的人并不挑剔,二哥将夏秀才和小夏婆安排到了上房,小雨和卢夫人挨着左右住了。王全和二哥的弟兄们都是几个人一间,很快也就安顿下来。
小雨原本是跟着二哥安排车马到后面,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丢下自己的行李就往小夏婆子那里跑,却看见夏秀才板着脸从小夏婆子的房间里出来。
小雨正要跟着父亲问个究竟,不想夏秀才一见她来,立刻回身扣了扣房门。小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夏秀才将小雨往前一推就走开了。
小雨不曾提防,一张脸差点被夏秀才按进门板上,回身气呼呼地看着夏秀才,他已经背着手走远了。房间里传来妇人的声音:“大娘子,您慢着,想必姑爷还有事情没有交待完。”说话间房门就被打开,却是刚刚遇到的那个叫星纪的中年妇人,小雨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里面坐着的小夏婆子:“娘?”
“这位是八哥儿?“星纪向后退了一步,就要跪倒请安。
小雨吓了一跳,连忙闪开笑道:”不是呢,我是幺女。“
“哎呦,是大娘子,这个性子倒随了姑娘您了。“
小雨不由一愣,家里人时常说小雨没有随了小夏婆子的性子,举止跳脱,不够稳重。倒是头一说她性子随小夏婆子,好奇心就上来了,忙凑过去想问个究竟。
小夏婆子急忙清了清喉咙,转过身嗔怪道:“星纪,你和我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早就尽了,我也不是当年的大娘子了。你又何必再讲究这些,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也当得你这样的大礼。”
又望向小雨:“这是你沈姨,从前是我的大丫鬟。说起来也是一小长大的情分,逃难的时候多亏有她,不然也就没有你了。”小雨眼珠一转,听母亲后面的语气轻松,她从前是丫鬟的身份,行太大的礼,怕是不合适,就走过去认真地道了个万福。抬头见小夏婆子笑盈盈地看着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星纪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声音哽咽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这怎么使得。”又扭头对小夏婆子道:“大娘子,您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当年要不是三娘子她的娘糊涂......”
小夏婆子连忙咳嗽了一声,颇有几分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过去的事我都忘记了,你是不是没有给小雨准备见面礼才这样忸怩?”
星纪脸涨得通红,一时也不知道该给还是不该给。今天若给了见面礼,以后跟小夏婆子那就不是主仆的关系了,不给见面礼,小雨这里正一头雾水,眼巴巴地看着她呢。最后只得一咬牙急急说道:“有的,有的。”一面说一面褪下腕子上的一个镯子给小雨带上。
小夏婆子笑眯眯地揶揄道:“成色也还不错。可见你日子过得很好。王全果然没有辜负你。”
小夏婆子又回头看着小雨奇怪:“你不去给你哥哥帮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雨正低着头摩挲那镯子,试图体会体会母亲所说的成色很好,是怎么个好法,就见小夏婆子一个眼刀子射过来,虽然不情愿也只能嘀咕两句:“我这不是过来伺候您洗漱嘛。”有心在这里磨蹭一番,好多听两句,却瞄见小夏婆子的脸上也不见一丝的松动,只好悻悻地走了出去。
犹不死心的小雨在门前转了两圈,决定听听壁角,刚听见里面说:“正好你在,待会儿给我梳个牡丹髻,你这手艺虽然不及玄枵,但也不算差了。”
方准突然在楼下大呼小叫起来:“夏润身!夏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