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她轻叹一声,幸好,幸好……
腿还在……
沈云倾坐起身,轻声咳嗽。
这里不是王府,严子殊到底,还是送她来了落萍城。
她还能回忆起昏迷前的事,严子殊把她打晕……
沈云倾不责怪他,只是……如此一来,严子殊已经算是抗旨不遵了……
“沈侧妃醒了。”
门开,卿尘端着药碗进来了。
看到沈云倾坐起身。卿尘笑着过来,将药碗放在桌子上。
“卿尘先生。”沈云倾颇有些恭敬的说道。
说起来……卿尘救过她几次了,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了。
卿尘坐在凳子上,笑道:“唤我卿尘就是了。如今,我与建安王也算是相识相交,侧王妃……”
“既如此,卿尘也无需唤我侧王妃了。”沈云倾轻笑一声,打断了卿尘的话。
卿尘似有些惊讶她的随性。笑问道:“那……该如何称呼。”
“便同子殊一般,唤我云倾就是。”
在大梁,她常年在军营,看惯了等级森严,却也看惯了士兵们的豁达,直爽。
对于称呼名讳,她倒是不甚在意。
“好,卿尘斗胆,此后,便唤侧王妃名讳了。”卿尘轻笑一声,递了药碗过来:“喝药吧。”
沈云倾点了点头,接过药碗。
“子殊呢?”
“他啊……”卿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把他迷晕了。”
沈云倾惊讶。
只听卿尘说道:“你不醒来,他不肯休息,我便迷晕了他,让他休息一番。”
“也对。”沈云倾喝了药,轻叹一声:“他还是送我过来了。”
卿尘知道沈云倾初时不愿意过来。
也知道她怕连累了严子殊。
可是……
“若不是他执意送你过来,你的腿,定是废了。”卿尘瞧了眼她的双腿。
“如今呢?会好吗?”沈云倾伸手,抚上自己的腿。
那里……没有什么感觉……
卿尘不敢说的绝对,只是微微侧头:“也许会好,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沈云倾知道,卿尘想说的,是她这辈子,多半是这样了。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说……可能会好吧。
他接过沈云倾递来的药碗,放在桌案上。
“这么久了,我似乎……没断过药。”沈云倾看着那药碗,似乎有些感叹。
自从来了大楚,似乎快要把一辈子的伤痛经历了。
卿尘默然。
只说……
“是药,到底是有着毒性的。”卿尘虽然用药救人,也只不能长久这般服用。
他瞧着沈云倾:“能早停,还是早些停吧。”
“不过,也因着如此,才有了我们的相遇。”卿尘起身,笑道:“说起来,也是缘分。”
沈云倾也颇为赞同,点了点头:“确实是缘分。”
“我去唤子殊过来吧。”卿尘为沈云倾把脉,说道。
沈云倾摇了摇头:“让他休息吧。”
“也好……”卿尘点头,笑说道:“之后的日子,只管静养,总还是可能站起来的。”
沈云倾还不等说上一句话。
门被推开。
严子殊已经冲了进来。
“云倾!”
他看到沈云倾坐着的时候,眼中的担忧终于消失了。
他快步过来,走到床边,看了看她,又看向卿尘:“情况如何?”
“身体尚好,双腿需静养才可有转机。”
卿尘起身,没有过多停留,将这里,留给了沈云倾和严子殊。
不过,严子殊懂得避嫌。
没有让卿尘关门。
“我已经让阿夙回去了,她见到王爷后,自然就知道如何做了。”严子殊坐在床边,看着沈云倾。
沈云倾知道严子殊为了让她宽心。
所以也不多过问。
“等到夙歌回来了,与我说说锦城的情况吧。”
“好。”
严子殊都依着她。
笑着拿了披风过来,披在沈云倾身上:“屋里不冷,可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沈云倾笑着点头。
伸手拢着身上的披风,心中却隐隐期盼,夙歌快些回来。
————
“什么!他是这么说的!”
屋中,严子殊惊讶的站起身,看着马不停蹄赶回来的夙歌。
夙歌也是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王爷的确是这般说的。”
严子殊在屋中踱着步……
他真的不明白,楚修琰怎么会这样说……
“立刻回锦城……”严子殊闭着眼睛,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这时候回去……
难道……他有了可以保下沈云倾的证据。
夙歌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公子,夙歌此番打听到……楚帝似乎……要以处死沈云染,逼迫侧王妃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