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沈崇楼笑而不语,但那抹笑却是苦笑,义无反顾?
他是圣人吗,真的能够做到什么都不管不顾,做着罗曼蒂克的梦,和心爱的人浪迹到天涯与海角?
想象都很美好,现实却很残忍,沈崇楼收了笑,问沈崇宇:“二哥,你能做到什么都不顾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吗?”
这次,却轮到了沈崇宇哑言,他……不能。
若是能,他就不会待在账房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
他或许会去留洋,拥有资金之后,开始自立门户。
可这些,他都有着很好的构想,未来的蓝图在他的脑海中不止飘荡了一次。
最后都被现实牵绊着,他永远跳不出沈家这个圈子,好似在江北,在沈公馆,早已给他画地为牢,他是没有自由的。
沈崇楼瞧着沉默的沈崇宇,淡淡一笑:“你也做不到,对不对,所以,二哥,每个人都有难处,你我,都不例外。”
良久,沈崇宇问:“那你真打算让她恨你一辈子?”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比她死了好。”沈崇楼沉嗓道。
沈崇宇瞧见账房先生朝这边过来了,起身,对沈崇楼道:“我先去处理账务,今日事今日毕,不然明日事情越发多。”
“去吧,二哥,我请你帮的忙,务必办好。”他严肃着面色对沈崇宇道。
见沈崇宇坚定地对他点头,沈崇楼这才放下心来。
沈崇楼并未出房间,他推开窗户,想要透口气,却瞧见房外的黑影。
他本不在意,却瞧见那黑影头上别着的发卡,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辉。
沈崇楼想起沈如故在百货买的洋头饰,上面有白钻,很亮和中式的发卡质地不一样。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窗户没关,沈崇楼快速打开门离开房间,追了出去。
他悄悄地跟在后头,却发现,沈如故去了三姨娘的房中。
沈崇楼提着的心落下来,就当他要离开时,三姨娘的房间里却传来沈如故哭泣的声音。
“三姨娘,我该怎么办?”她带着哭腔,委屈地问赵茹茜。
沈如故其实寻常很少和赵茹茜交心,但在沈公馆,相对直肠子的人,只有三姨娘。
赵茹茜其实也很愧疚,对沈如故说道:“我很抱歉,你让崇宇交给崇楼的……”
可赵茹茜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沈如故打断了,她仰着头对着赵茹茜,难过道:“他亲口让我嫁给秦修远。”
“沈公馆,我万万不会再待下去,难道,我真的只能成为他人的妻子,才能有个归宿吗?”话语里的不甘,还有痛楚,都在字里行间。
而站在门外的沈崇楼却没有半点心思听三姨娘给出的回答,他的脑子一片空。
曾几何时,他开口许诺过她归宿,还说会守护她一生一世,可他根本就没有做到。
“沈崇楼,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细声自责,额上的青筋凸起,沈崇楼隐忍着,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沈如故扑在赵茹茜的怀中哭,赵茹茜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来沈公馆这么多年,她并不是真将这个义女当女儿。
但她还算喜欢沈如故的性子,所以寻常该照料的还是会照料,只是,沈公馆最高掌权人是沈昭年,万事她必须以沈昭年的想法为中心。
既然沈昭年想让这个义女嫁到南京去,她必须迎合对方的心思,这样一来,才能给崇宇争取机会。
也许,就是她这样的想法,害了沈如故和沈崇楼。
可赵茹茜对方才站在门外的沈崇楼是失望的,若真的很爱一个女子,为何心爱的人在哭泣,他不敲门进来而是选择离开?
她总觉得女子这辈子不值,她轻轻地拍了拍沈如故的背,安慰沈如故:“如故啊,忘了崇楼吧,他不爱你。”
一句不爱,却深深刺痛了沈如故的心,沈如故最后闷着流眼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你可知,方才他就在门外,他的轮廓,倒映在雕花门上,崇楼若真爱你,听着你哭他会心疼,会受不了然后冲进来带你走。”
听到赵茹茜这么说,沈如故缓缓抬起头,望向门口,却没有三姨娘说的倒映出来的轮廓。
赵茹茜一字一句地对她道:“可他没有这么做,他自己离开了,就像他亲口让你嫁给秦家少爷一样,他不要你了。你记住,男子都是自私的,他们要的不是爱情,是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