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身子一侧,双钩互击,左右两手分别从两个刁钻的角度攻向冯素云,心道:“双拳难敌四手,我看你如何闭着眼睛破我这招!”冯素云闭目不动,待到双钩递到身前半尺,长剑微抖,“当当”两声响起,双钩又被她以极快极准的手法荡开。众人见她招招后发先至,闭目而立,自有一番威仪,无不屏息而视,心中暗赞不已。
胡庆心中焦躁,却看出她使这套剑法只用剑招,不出内力,旋即揉身而上,双钩点、戳、捞、钩,使得虎虎生威。冯素云长剑轻挥,双目紧闭,混不在意他那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只听“当当当”的响声不绝,一柄长剑划出道道银光。
胡庆久攻不下,对方更是闭目与他相斗,胜负之分早已明了。他本不是死皮赖脸、胡搅蛮缠之人,心知再斗下去,自己非得颜面扫地不可,正待撤招退下,却见冯素云双目陡然睁开,长剑倏忽而至,眨眼间已至胸前。胡庆大惊之下猛然后退,冯素云冷喝一声:“着。”胡庆胸前衣料立时被剑气冲开一条口子。
众人齐声惊呼,眼看胡庆就要被长剑穿胸而过,均觉冯素云出招太过狠辣。
薛逸叫道:“师姐,小心!”话音未落,只见胡庆凌空飞起,冯素云还未回过神来,一只修长的手已经轻轻地压在了她的长剑剑身之上。
冯素云心中一惊,临危不乱,手腕一翻,长剑霎时往那只手削去。来人屈指一弹,正好弹在剑身之上。“叮”的一声响起,剑身一阵抖动,冯素云右手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长剑。她心知对方内力胜于自己,连忙撤剑回护,冷冷地看向对方,目光一接之下,心中猛然一震,脑中霎时间想到四个字——俊雅如玉!
云西辞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低垂,负到背后,徐徐说道:“得罪了!”
那边胡庆已安然立在程三浅身旁,两人与厅中众人一样,均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这方。
薛逸起身上前,看着他的面貌,迟疑道:“敢问阁下可认得云山竹海的云西辞?”
云西辞微微一笑,“薛大侠,十年前你我曾在天慕山见过一面。在下自云山竹海而来,想不到刚上岸便遇到了故人。”
薛逸心中巨震,云西辞的能耐他最清楚不过,十年前他不过十来岁,便以一支竹笛挡下自己的长剑,十年过后,他的武功自是非同小可。今日只看他这屈指一弹之力,就可知他的功力有何等深厚。拱手道:“公子西来,薛逸今日得见,幸何如哉。”
厅中响起阵阵轻呼,“啊,原来是云山竹海的!”“真的是他!”“就是那个云岛主和路先生的侄儿?!”……
云西辞轻轻浅浅地笑了笑,拱手还礼,又对冯素云道:“不知仗剑宫的各位大侠可否看在在下的薄面上与四海帮各位化干戈为玉帛,不再刀剑相向?”他心知四海帮终是斗不过仗剑宫,自己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便希望两方不再争斗,免得四海帮日后遭殃。
冯素云盯着他道:“云公子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
云西辞坦然道:“第一招是飘云掌中的‘乌云压顶’,第二招是大拂穴手。”边说边轻轻比划。冯素云目光闪动,待他比完,思索片刻后道:“云公子这两招均是以内力克制对手,若以剑招而论,仗剑宫至少有十种招式能够反制。冯素云拜在公子手中,只当学艺不精。若要比拼内力,我掌门师兄,或是师侄楚盛衣当可与公子一较长短。”
她这番话既是承认云西辞胜于自己,却又只道他是以内力取胜,若是仗剑宫有人与他内力相当,自可用剑招获胜。
云西辞怎会不知她话中有话,但他自小便被云烟教养,向来对女子多了一分尊重怜惜,当下只是微微一笑,也不与她计较。只是几次三番听到“楚盛衣”这个名字,心中开始有些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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