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同姑娘说过,我们既是朋友,你唤我时越就好。”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这个问题,虽说墨浅是趁着解咒之法和他定下的半年之约,怎么说现在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墨浅再拒绝未免太过不人道,她点头,“好,时越,你也不用叫我墨姑娘,直接称呼名字就行。”
她同苏时越这边相谈甚欢,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逐渐变冷的气息,慕容煜在不知不觉间撇向墨浅的侧颜,袖袍下的手轻轻的握起,他慕容煜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令他感到后悔的事,偏偏今天就有这么一件,带墨浅这个女人过来,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无比后悔的决定。
他的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动,自然没有被苏时越一双清眸放过,苏时越也笑着对墨浅道:“好,那我以后就唤你浅儿了。”
得他的这一声,墨浅的小心脏抖了三抖,她可没忘记丞相府里的冯氏装模作样唤她浅儿时候的模样,只是现在,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药箱收回来,怕是不可能了,即便是心头有不适,忍一忍就是了,她只得应着头皮默认了。
她能忍,慕容煜可不能忍,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幽冥司的司主,语气不善道:“司主和小浅还没熟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我看司主和她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不若就按照江湖上的规矩,称她一声风月吧!”
墨浅在江湖上有风月仙子的称号,江湖中也的确有不少人是直接尊称她为风月阁主,慕容煜这一席话,是直截了当的将幽冥司的苏时越和墨浅其人划开了界限,虽然成功的打破了墨浅因为称呼而犯的尴尬,不过她和苏时越之间的称谓,什么时候轮到慕容煜来做主了?
她的心中暗自诽腹着,苏时越看向了慕容煜,语调清扬,问出了墨浅的疑问:“我和墨姑娘之间的事,什么时候由罗网头领说了算?”
刚才慕容煜是拿江湖规矩压他,苏时越便回以一句罗网头领,依照江湖规矩,慕容煜又凭着什么这么亲昵的唤她呢?
苏时越毫不示弱的态度落进慕容煜的眼睛里显得格外的刺眼,他默默的沉下微微浮躁的心情道:“苏司主大概还不知道,庆元国的煜王爷同丞相府的墨大小姐的关系一向亲密的紧,你说我说了算不算?”
搬出皇族的身份来说事了,墨浅转眼恨恨的瞪他一眼,这个男人简直幼稚到了极点,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吗?关他什么事?而且她什么时候同他的关系亲密了?
说起亲密……慕容煜看着她轻轻的眨了眼,她的脑子就恍然记起之前两个人之间暧昧的种种,墨浅的脑子里就像是炸了气球一般,神色也僵硬起来。
慕容煜似乎没有看到一样,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起身出门,末了还不忘对苏时越说一句,“苏司主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惦记,什么东西应该忘记。”
一手打开农户的木屋,慕容煜另一手大力的抓着墨浅的手,就要出门,去听见身后苏时越浅浅的笑声,“我只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既没有要托付于你的心思,你又能强留得到她到几时?”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说到慕容煜的心坎里去了,他抓着墨浅手上的力道蓦然加大,大步离开这处农户。
被他拽着走了好久,饶是墨浅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大声道:“慕容煜,你干什么?放开我的手,很痛!”
慕容煜没有回头,更别说放手,气得墨浅另一只手里直接滑出一根银针,扎在他的手背的穴道上,慕容煜只觉手上一麻,她已经毫不犹豫的退离他三步远。
手上抓着的东西没有了,慕容煜原先浮躁的心情陡然被放大,看着还残留在虎口的银针,脸色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墨浅揉着被他捏的快要变形的手指,语气也不怎么和善,“我倒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莫名其妙的抓着我的手,让你放也不放,你神经病啊?”
她此时的怒火也被记了出来,慕容煜这个人简直是搭错了神经,她又没得罪他,冲她发什么脾气?
她的毫无认知在慕容煜的眼睛里看得更加刺眼,临走时苏时越那句‘她既没有要托付于你的心思,你又能强留得到她到几时’在心头久久的挥不散,他的眸色逐渐变得深沉,隐隐有山雨欲来的倾向,他伸手拔掉虎口的银针,鬼魅一般的身形掠到墨浅的面前,扣住她的手腕。
墨浅的现代词汇虽然不懂,但这是骂人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骂我有病?”
“不是你有病是谁有病?”墨浅另一只手又滑出银针,却被慕容煜制止住,他的眼睛如同乌云一般沉甸甸的色泽,墨浅本欲要褪去的火立即燃得更加旺盛,她怒道:“苏时越惹了你管我什么事,有本事你找他算账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轰……
这些话完全是墨浅的脑子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蹦出来的,此时站在慕容煜面前,她眉目张扬,一张殷桃小嘴上似乎还带着一点在月色下反光的的色彩,只是与神色不符的是她微微迟疑的皱眉,这话似乎说得太过分了些。
可是慕容煜的态度也确是让人恼怒,墨浅心思一横,索性道:“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吵,今天这事儿就先这样吧!我们都冷静……”
“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容煜的唇已经堵了上来,她不知道她此时的模样是有多么的勾人,被她刚才的话一击,慕容煜本就已经在竭力的克制自己的火气,可是她仍是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那么他只有用这方法来让女人闭嘴。
温热的唇带着点点怒意密密麻麻的向墨浅裹了过来,慕容煜心底里最后一根克制情绪的心弦轰然争端,他的唇舌在墨浅的嘴里肆意的辗转揉拧,如同狂风暴雨一样,蚕食她仅剩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