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也露出一大截。
墨浅瞧着他这个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便也不再遮遮掩掩,指着苏时越笑的弯了腰道:“你……”
剩下的话被笑声给吞没掉了,苏时越倒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伸伸胳膊,衣袖更是向上窜了些,他无奈道:“先这么将就着吧。”
此时他脸上带着的白玉面具,和这一身布料虽是不错,但穿在他身上因短小而显得十分寒碜的衣裳,特别不搭。
墨浅捂着肚子笑够了,暗想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幽冥司主的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惊掉眼球。
但是……既然身为幽冥司主,他的手下是不是也该找过来了?
“苏时越,你给你下属传信没呢?他们什么时候接你回去啊。”墨浅一边将放在最靠炕里的被褥捞出来,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照着江湖传言中苏时越的性子,很难说等他恢复了,又或是等他的手下找来以后,会不会将她这个看尽他丢人事的家伙灭口。
苏时越眼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说道:“他们暂时不会找过来。我时常一个人在外,一般他们也放心,失踪个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会找我。”
“不是吧?那幽冥司的事务谁打理?十天半个月不联系你,他们都做得了主啊?”墨浅将褥子和被都摊开,拿到炕下抖啊抖。
一时间屋内更加尘土飞扬,还飘着一股霉味。
墨浅被呛的头疼,暗道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若不是因着苏时越耽搁,今儿晚间必能找到个客栈好好睡一觉,如今却只能在这将就。
不过她更是分了大部分心神在苏时越身上,听他如此说,不由好奇道:“你将这些大权都分与下属,不怕他们架空了你,亦或者哪些事情处置不当吗?”
“他们惜命,所以不会出错。”苏时越回答的简明扼要,嘴角虽然仍挂着笑意,却并不真心。
墨浅从他的笑意中读出隐隐的一丝嗜血,不由压住了身上要打的一个冷颤,情绪又有点低落道:“听说你在幽冥司内下手颇为毒辣,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苏时越笑眯眯道:“你应该说我一向手段毒辣,而不仅仅是在幽冥司内。”
墨浅示意他站到地上去,将被褥铺在炕上,顺口说道:“看着不像啊。”
苏时越淡淡答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没瞧出你是个女的,看着不像。今晚怎么睡?”
墨浅差点一脚踹到苏时越身上去,这是在变相讽刺她没有女人味么?
想到此处,墨浅冷冷道:“我睡床,你睡地。”
苏时越为难道:“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
他拿手往覆盖了一层厚厚灰尘,偶尔还有鼠妇蹿过的阴湿地面上比划了一下。
墨浅笑道:“你不是没有洁癖么,那就睡地上吧。难道还要你的救命恩人睡地上吗?”
苏时越又在已经铺上被褥的大炕上看了一眼,笑道:“其实我觉得,这里睡两个人完全睡的下。”
墨浅嘿然一笑道:“你敢上来,信不信我直接毒死你?”
说罢墨浅拥着相对来说最柔软厚实的一床被子,躺倒在了炕上。
苏时越平平淡淡的答;“信。”
而后二话不说,也翻身躺了上去。
墨浅瞪大眼睛看他,咯咯咬着牙道:“你干什么?”
苏时越一脸无辜道:“睡觉啊。”
墨浅样了扬手,指甲间的毒粉在烛火映照下,划出了美丽的流光,看向苏时越道:“你是找死啊?”
“请便。”苏时越一脸大无畏的闭上了眼睛。
墨浅瞪着他,犹豫着要不要下手。就算不毒死,先迷晕了,再扔到地上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苏时越的呼吸已经渐趋平缓,大约是睡着了。
一直都带着笑意的嘴角慢慢平淡,舒缓的眉头却在睡梦中皱了起来,大概是身上的伤口很是疼痛,身体状况也不佳,没了主观意识的控制,便自发因痛而皱眉。
墨浅往墙边上靠了靠,扔了一床被子在苏时越身上,也不管被子纠结盘错有没有将他盖住,便闭着眼睛倒回床上。
她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毕竟是已经一念之仁救了回来,苏时越这出了名的坏脾性也没有与她为难,那她也放过他一马好了。
简陋的硬炕到底是睡着不习惯,墨浅也就眯了两三个时辰,天将将亮起来时,便醒了过来。
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打牙,饶是一身内力在身也有点撑不住了,真不知道苏时越的身体现状那么差,是怎么一声苦也没叫撑过来的。
墨浅越过苏时越跳下床,拉开房门,意外的看见小刘哥两口子竟已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