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中……”楚衔玉单手握住竹子,狠狠一捏,竹子应声而倒,他的声音也随之飘了出来,“有内鬼。”
寒烈一听,心头大乱,“若是如此,陛下的该怎么办?”
陛下的毒素反复发作,若是没有鬼诣的救治,陛下能撑多久?
“我们先回营地再说。”楚衔玉当机立断,这个时候陛下的身子经不住长途跋涉,先回营地稍作休息再说。
“好。”寒烈点头。
后方的莫峥已经将其他活着的人集结在一起,朝着他们走来,一行人一起反营。
月色朦胧,照着侵染着血色的城楼,显得格外阴森诡秘。
城楼之后,一座四角雕龙,气势磅礴的宫殿之内,云穹穿着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的黑衣站在宫烛之前,火红的烛光映得他如刀铸的五官分外灼目。
“你再说一遍。”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殿中,宛若惊雷敲击着回馈消息的哨兵。
哨兵倍感压力,俯首再报:“回禀主子,容亲王与诏月庄妃堕入悬崖,诏月皇帝重伤晕厥,被他们的人带走,整场战役无胜负之分。”
“滚!”云穹听闻之后,挥袖怒吼。
“是。”哨兵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坠崖!白玉容归与苏珝错一齐坠了崖!
他眼前不自觉的浮现了那道红衣似火,胜压骄阳的女子,她就真的这么香消玉殒了吗?
“公子。”殿内又响起了一声轻唤。
云穹收起眼中的那份忧思,转身望着从密道中走出的纤阿,她的手中还有着被点穴的鬼诣,以及步伐沉稳,一脸平静的苏闻。
“纤阿,我怀疑过你家娘娘,却从未怀疑过你。”鬼诣望着站在殿中,一身黑衣却又气势不凡的男子,虽然他不认识,但是也知对方不会是好人。
只是纤阿的做法,让他寒心。
纤阿听后,有些难以面对的避开了眼,“公子,这便是鬼医,纤阿给您带来了。”
“纤阿,你做得好,现在就等着看看今夜的温陌君怎么捱过这痛彻心扉的一夜。”云穹冷漠的笑着。
“你这话是何意?”苏闻一听,惊惶的反问。
云穹看了看苏闻,与同样不解的鬼诣,笑道:“哦,你们不知道啊,你们的陛下与娘娘,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生死难料。”
苏闻一听,骇然的后退了一步,“你说我的错儿如何了?”
云穹本不愿回答,但是见到苏闻脸上露出的痛心之色,却好心的解释了一下,“她堕入悬崖,不知生死。”
“轰”苏闻只觉得耳边被一阵轰鸣声盖住,一股痛悔由心底直漫而上,让他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鬼诣听完之后,亦是震惊当场,苏珝错坠崖,温陌君必然是因为她才会昏迷不醒的,今夜自己被掳来了这边,没人去他将跗骨的毒素去掉,他该如何熬过去。
想着,他想着纤阿的目光渐渐带恨。
温陌君与他,就如兄长,如亲人,他不能看着他出事。
纤阿收到鬼诣的这一记目光,只觉得心处裂开了一丝缝隙,那里寒风凛凛,冷得让她有些绝望。
“你们若是害了我的女儿,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片刻之后,苏闻的声音清晰的在殿内想起,当初他答应的不过是他助他们得到景国,而他们会保护好错儿,在关键的时刻成为她的一处依靠。
可是事实难料,一切竟然发展为了今日的模样。
他本以为一切还能如当初那般按照预定的步伐走下去,哪知这一步他竟然全盘皆输,害了错儿不说,还害了陛下,连累了那么多的将士与百姓。
“苏相此言是否有失公正,当初你与我们结盟不就是要帮助我们吗?如今事未成,你就要与我们撕破脸,难道不怕天下人笑话吗?”云穹见苏闻反哀成仇,不悦的睨着他。
“笑话,若非你们一步步利用错儿将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我怎会失去我的错儿。当初说好助你们夺景国不过是想为她谋得一条退路,可是你们竟然将她逼下悬崖,你们失信于我在先,那我为何不能反击!”苏闻目光一厉,气势一涨,大声质问。
“苏相,你竟然真的联合了外人迫害陛下。”鬼诣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一种震惊肺腑的感觉。
在温陌君的身旁,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步步为营的吗?
这天下,到底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我从未想过害陛下,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女儿而已。”苏闻面对鬼诣的指控,声音沉了下去,算是对他的解释。
“保护?”鬼诣听后忍不住冷笑,“你看看外面堆积如山的尸骨,你看看地面染着的赫赫鲜血,这叫保护!”
“不管你们如何想,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苏闻声音拔高,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