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玉容归的手惶然无措。
九虚用力将白玉容归抱起,朝后方的房间抱去。
苏珝错急急追上,正见九虚将白玉容归放下,随身取出药瓶,倒出另一颗药放入白玉容归唇角,手在他喉间与下巴一压一抬,药就被送入了白玉容归喉咙中。
九虚看了看外面喧杂的声音,没理会怔忪的苏珝错,绕到前方让那些人出去,殿内恢复了平静后,才绕回来。
“他为什么会这么虚弱?”苏珝错心头漫上一分不知名的惶恐,她跪在床前,伸手紧紧握住白玉容归不曾温暖的手。
九虚虽不忍,但是也不想隐瞒,“姑娘那一剑大有玄机,让主子的伤迟迟不愈,且日日加重,这样下去会危及主子的性命的。”
苏珝错听闻之后,害怕得回了头,“为何会这样?”
“不知道,至今九虚也没查出异常之处。”九虚万般无奈。
“你刚刚给他吃的什么?”苏珝错望着他。
“续命丹,但是很快也会没有用。”九虚皱着眉,沉声道。
续命丹!
苏珝错回头望着床上紧闭着眼,不发声响的白玉容归,他竟然到了要吃这个地步吗?
怎么会!
“姑娘可还能想起那一日,您握着的那柄剑?”九虚沉默了一下,又出声。
或许能从剑上看出玄机。
“我不知道。”苏珝错摇头,“它是我随手捡来的,如今我也不知道了。你们那夜将剑拔出,可记得放置在哪里?”
问到这个,九虚的脸色明显一顿,继而望着苏珝错沉声道:“那一夜,主子自己拔出了剑,不顾鲜血喷溅,将它掷入河中,围绕着宜妃宫中的那条小河直通宫外如今怕已经是无处可寻了。”
“他自己拔剑?”苏珝错一眼痛色的望着白玉容归,暗暗后悔自己的冲动。
“姑娘,您若是真心想要善待主子,还请您以心相待。”他们之间的事,不是他这个外人能插足的,所以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苏珝错听着他的话,隐有所指,冷静的望着他,“九虚,你可以据实以告吗?”
昨夜白玉容归的反常,与九虚如今的话,让她隐约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了错。
九虚见苏珝错诚心相问,看了看白玉容归,提醒道:“主子一生最不能接受的目光便是同情和怜悯,比起你,比起温陌君,都甚之,恨之。”
“我知道,可是我从未这般看待过他啊。”苏珝错不解。
九虚听闻她的话,只是垂了眉目,“九虚言尽于此。主子不久后会醒,他是希望姑娘在身边的,姑娘可明白?”
苏珝错重新低头,望着白玉容归。
九虚悄然隐退,将空间留给两人。
苏珝错默默的呆在床边,九虚的话她明白,白玉容归的厌恶她也知道,但是她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曾用那样的目光看待他,为何他会这么理解。
还是自己给他的信心不够,所以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容归,到底如何才能让你真正的信任我?”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脸颊,轻轻的倚在床边,低声询问。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对于清醒的人来说,望着阳光在房间中消隐,望着黑夜的寸寸侵蚀阳光,墨色上涌,她侧头再看了看昏睡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容归。”她低声喊了他一声,想要叫醒他,却有不忍。
这些日子他休息不好,如今总算能安寝一阵,哪怕是昏迷,她也不忍叫醒他。
可是她又怕,怕他就会这样睡下去,怕他就会这样虚弱下去。
继而离开她。
所以她只能低声不断的唤着。
“容归,容归,容归……”
不期然,被握住的指尖反应性抽动,苏珝错撑起脑袋望上去,只见不曾颤动的羽睫出现了细微的扇动,她一喜,不由凑了上去。
“容归。”她细声一呼,仿佛是怕声响过大惊了他。
然而恢复了意识的人,在睁眼看到她的那一刹,被握住的手一紧,随即毫不留情的拂开了她的手。
苏珝错愕然的望着落空的手,反应不及。
“你出去吧。”
低低的声音,虚弱无力自那张唇中溢出,寒了整个孤寂的夜。
心口仿佛被凿出了一个大洞,风过其中,冰霜漫天。
苏珝错望着空落落的手,却不敢见同样空荡的心。
一双目光含着不死心的希冀,望着白玉容归,“你为何要这般待我?我做错了什么?”
白玉容归的目光挪到了上空,满目冷寂,“既不知我为何这般待你,就离开吧,免得再度被我迁怒!”
“你还在意温陌君的事吗?”苏珝错却死死盯着他。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在意。”白玉容归淡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