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差点没岔进肺里……
黎容带着人往苏家坐了坐,到燕棠下衙回来时已经把事情打听了个清楚。
听说苏慎慈当着苏士斟的面把苏慎云给整了,燕棠倒是也愣了一下。
这可不像苏慎慈素日手段——当然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对姚氏他们的欺压,以往她也会有些小手段反击,但多是迂回应对。
碍着苏士斟,她不敢做得太过份。
可这样……她这副样子,怎么听起来倒像是有几分戚缭缭的风格?
“那苏士斟今儿过来寻我又是为了什么?”
他凝眉自语。
本来他还以为苏士斟找他是为着训苏慎慈,眼下看来倒不像了。
且他莫测高深地往他那里一坐,总令他觉得背后有些古怪。
“去看阿慈在做什么。”
他除了外袍给黎容,绕进屏风去沐浴。
不管怎么说,苏士斟已然这般提防他们,姚氏知道了之后更加会有所恃仗。
而眼前中了进士的苏沛英则是姚氏的一大忧患,苏慎慈若不多加提防,多半会要吃亏。
半个时辰后苏慎慈就坐在王府敞轩里捧着茶了。
燕棠问:“你怎么忽然有那么大胆子跟你父亲叫板?”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到这里苏慎慈就把茶杯放下来:“不过是从前犹犹豫豫地没勇气,现在哥哥已经中了进士,缭缭又启发了我,我觉得是可以适当地硬气一些了。”
“戚缭缭?”燕棠眉头抽了抽。
“对呀。”她点头,“缭缭说,我们跟我爹的仇已经解不开了,我们不能指望他,只能另谋出路。
“这段时间她帮了我很多,上次还提醒我,让我防备着姚氏他们在我哥的差事上做手脚。
“她说哥哥的功名暂时能影响到我爹的态度,果不其然,昨儿晚上他就没敢罚我!”
燕棠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才说道:“你是说,你早就从戚缭缭那里得到了提醒?”
“可不止这个。”苏慎慈拈起沾在袖子上的落叶,接着道:“如果仅仅只是提醒我的话,我还不定会当回事。
“关键是,她分析起这些内情完全切合我和哥哥的处境,让我想不信服都不能够!
“还有,我觉得我之前完全不了解她,从前只当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勋贵小姐。
“可自打她帮我揭穿了云姐儿的阴谋之后,近来我越发发现她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顽劣肤浅。
“相反,她有勇有谋有城府,举止张扬却不乱来,处处让人心服!”
燕棠望着眼里散发着光亮的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你近来说话也爱夸大其辞了。”他淡淡抿茶。
“绝没有夸大其辞!”她固执地说,“不过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如今的她就像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妹,甚至是我的师长一样,让我觉得既亲切又喜爱。
“阿棠,你不妨也仔细想想看,你我见证过的她所做过的这些事情,是不是认真想来都是很有道理的?”
燕棠被这问题问住,别开目光,慢吞吞啜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