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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儿的话像个晴天霹雳,我实在怀疑现在的孩子是怎么长成人精的。我以为言儿只会问为什么,然后哭着说不要不要,爹地和妈咪不能分开。
结果这小人儿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如果爹地喜欢别人不要妈咪了,那我和诺儿就跟着妈咪,以后都不理爹地。如果妈咪不喜欢爹地,不想和爹地在一起,那爹地还喜欢妈咪怎么办?爹地一个人不是很可怜?可要是妈咪喜欢爹地,爹地不喜欢妈咪了,妈咪一个人也很可怜啊…那到底是妈咪不喜欢爹地,还是爹地不喜欢妈咪呢…所以你们要分开..言儿不想爹地和妈咪分开…”
小家伙自言自语的就睡了过去。我刚开始听得两个头大,没想这小人儿说话还能这么顺溜,像说绕口令。仔细琢磨几遍,言儿说的确实有道理。
到底是谁辜负谁,谁不想跟谁在一起。我和齐莫好像连辜负这一层都谈不上吧。
不到六点,我就起了床。扒拉开身上的八爪鱼,蹑手蹑脚的下床。我拉开一条门缝,瞅着外面没丁点动静。这屋子统共住了我们四个,加上些佣仆,大清早的谁敢闹出动静。我踌躇了半刻,毅然决然的打开房门,轻轻掩上。齐莫的伤不知道包扎了没有,作为伤人凶手,我有义务和责任去问候一下齐莫。即便是下一秒就被他扫地出门,我也不该因为怯弱就不管不问。
心中笃定后,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敲门。
齐莫一般早睡早起,平常这个时候已经起床洗漱。我扬起微笑,手一抬,正要敲下去,刘妈喊我,“太太,齐先生不在房里。”
“不在?”我恹恹的放下手。
“史管家说齐先生昨晚出门后,就没回来过。”
我施施然的应了声,转身回房想继续睡个回笼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言儿一醒,我也起来,给她穿好衣服,马上又去伺候诺儿起床。
刘妈已经做好了早餐,桌上并没有摆放齐莫的碗筷。忐忑不安的吃过早饭,还是不见齐莫的身影。可怜了言儿小丫头一起床就气鼓鼓的嘟起了那张可爱的包子脸,双手环胸一副要干架的阵仗。端坐在椅子上,吧唧吧唧的嚼着兰兰喂进她嘴里的饭食。
我猜小女子这般,是在等齐莫,想为我抱不平,可惜齐莫根本不在这房子里。我觉得自己现在是鸠占鹊巢,齐莫是这屋里的正主,我本是个外人,却堂而皇之的住得理所当然。就像强盗入室伤了屋主,屋主害怕,舍弃房子逃命去了。
我这个强盗也算厉害,刷刷两刀就白捡了这么大栋房产。
哐哐哐…言儿突然闹脾气的拿筷子猛敲碗,“齐莫呢?齐莫怎么还不来吃早餐?”
我当即生气的制止道,“言儿住手!直接叫爸爸的名字你觉得是有礼貌的行为吗?”
言儿筷子是放下了,却颇为不服的嘟嘴反驳道,“谁让他惹你生气的,他惹你生气,就是他不好。”
我有些刻意的提高了分贝,“他是谁?!”
本想将筷子也摔了,让小人儿知道我现在十分之生气她说的话。可又怕言儿学什么都快,以后一生气就学我摔东西。便只提高了分贝。
言儿见我动怒,压低了声音,还是不愿改变自己的认知,“齐莫…”
我的分贝继续增加,“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言儿瞅着我,委屈的嘟囔道,“爹地…”
见言儿难受,我的心隐隐作疼。
虽然真正的爹地应该是莫璟灏,但我从不排斥诺儿言儿称呼齐莫为爸爸。莫璟灏虽是生父,可父亲的职责这些年却全由齐莫担着。齐莫对我对孩子都是极好极好的。所以我很自私,丈夫、老公这些称谓我叫不出口,只能让诺儿言儿唤齐莫爸爸。
我安慰道,“爹地没有惹妈咪生气,是妈咪惹爹地不高兴,妈咪觉得愧疚才难过的。再说,就算真是爹地的不对,你也不应该像刚才那样说话,爹地那么疼你,听你这么说会很难过的,知道吗?”
言儿很聪明,完全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她垂了头,不吭声,末了,抬眼望着我已经泪眼汪汪。“我不要爹地妈咪分开…爹地是不是不要妈咪了…”
一直安静埋头吃饭的诺儿听了言儿的哭诉,猛地扬起小脸,一脸茫然的盯着我。我望着两小人儿,才真是欲哭无泪。只能干瘪瘪的讪笑,连连安慰说,“没有没有,爹地怎么会不要妈咪呢,爹地和妈咪永远不会分开的。不会的不会的,别乱想啊。”
谁知我的话根本不起作用,居然不起作用?!言儿哇哇的张口哭得更厉害了,一旁的诺儿嘴角抽抽,毕竟自诩为男子汉,没有流眼泪,只是一张小脸已变得铁青,阴沉沉的,和莫璟灏竟有了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