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我觉得特别漫长。
车停下的时候,江辞云给我丢根烟:“别紧张。一会你进去睡一觉,我出去趟。查查他到底去哪出的差,这会儿回来了没有,查好了再研究这件事。”
我连烟都没兴趣抽了。
江辞云还没来得及回答,唐颖就穿着睡衣打开大门,径直走到车边,江辞云立刻下车,伸手将她搂过,又是摸透杀又是帮她整头发的,短短十几秒两人就起了腻。
我也是个平常人而已,看见这种温馨的画面就异常想自己家那位,明明是好车,明明是很软的坐垫,可就是让我如坐针毡。
我听见唐颖在说,孩子病了,江辞云没顾上我,回头叫我下车,然后自己先进了家门。
这时候我电话进来了。
我知道那头握着电话的人是孙霆均,立马接了。
“女神,把自己收拾好了吗?”短短几个字我就满心的厌恶。
“在哪?”
“今晚天气不错,我们去点年轻时会去的地方怎么样?”
“什么地方?”
孙霆均的语声很温和:“比如小公园,或者去那种小苍蝇馆子炒几个菜,喝点小酒。”
听得出来,孙霆均似乎很期待今晚的相约。
我应付着孙霆均说:“城郊有个小公园不错。”主动报下地址后,得到了十分爽快的回答。但他挂电话前还特意提醒,只能一个人来,要不然就送个残缺的男人给我。
我越想越坐不住,把沈芳赶下了车。然后就坐进了驾驶位开着江辞云的车就一个掉头!
当时我已经很着急了,车速飞快,江辞云和沈芳都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也没接。又是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如约到了地方,给孙霆均打电话,并告知自己的具体位置。
孙霆均说他在小河边的长椅上坐着,让我过去找他。
我头也不回地往孙霆均说的地方走去。
从公园门口到小河边,我步行了大概五分钟,然后就看见了西装革履的孙霆均。
他落寞地坐在河边,手里握着一罐子啤酒,一条手臂挂在长椅上,说不清的料峭。
他看见我,放下了啤酒罐子,笑着朝我勾勾手指,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孙霆均歪头看着我,愣是不发出声音,反而像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珍宝似的,快一分多钟才说:“女神,夜里看你更好看。”
我听腻了,也不觉得孙霆均真会喜欢我,无非是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得不到,才更有新鲜感。
眼神剔他一眼,直接说:“他在哪?我想见他。”
“别急。”孙霆均的语气不同于以往,特真诚的感觉。他弯腰从地上取了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罐后递给我说:“陪我喝点。”
可能也是见了鬼,我竟然真去接那瓶啤酒,就这么握在手里。
孙霆均似乎瞧出了我的担忧,冷笑声说:“不放心?我喝你看。”
他伸手就要来拿我手里的啤酒罐子,我二话不说闷了半罐,然后就把酒罐子放在地上,歪头说:“喝完了,我能见人了吗?”
孙霆均有些不悦地盯着我,啪的一下就把罐子扔在地上,一时间罐子里剩下的啤酒就从口子里淌出来,在地上嘶嘶作响。
那一刻他是如此孤寂和凶狠。
孙霆均伸手轻轻捏住了我的手腕,叹了口气说:“程乙舒,他就是爱偷腥的猫,越是和你亲密就越会抓伤你。我知道你结婚了,可你知道他这会儿在谁身边吗?知道手机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我看着夜色下的孙霆均,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从孙霆均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了我心上。
“他,在谁身边!”无数的酸楚直击鼻腔。
“一个女人那。”孙霆均把我一双手都裹在了掌心里,低着头沉闷地说:“其实他随时都能过来找你,是他自己不愿意。”
我一把抽手撇过头去,可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孙霆均说的可能是真的。颤颤抖抖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又颤颤抖抖地点燃,一明一灭的火星子在暗夜里快速交替着。
好半天才艰难地随着烟雾吐出三个颤抖的字:“我不信。”
耳侧男人的声音依然没有消失,他重新灌入我耳朵里:“我可以带你去亲眼验证,如果我没骗你,你会怎样?”
我把视线重新落回孙霆均脸上,心里已经知道了他嘴里说的女人会是谁。
孙霆均他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扬地说:“路悠怀孕了,且不说这个种是不是我爸下的,总之存在就是个祸害。现在路锋正在危难关头,那小姑娘倒是顾全大局得很,竟然拿孩子来作为借钱的筹码。正好你家那位不想让我好过,前几天路悠突然搬出了一个女人,孙建国为了牵制商临,爽快地承下了路悠的人情,还借给路锋地产一大笔周转资金,再反过来又用那个女人换商临不再过问路家和孙家的事。”
这回我是彻底听懂了。
好一个面面俱到的计谋,我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真的乔十一可能一直都还在路锋地产。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出狱后躲着阿临。现在又突然出现呢?
我倒抽一口凉气,把自己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一股脑倒进了嘴里,嘴唇都有点抽搐地说:“那当时送来的手指是谁的?”
“手底下人自告奋勇。完事拿走了两百万,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了。”孙霆均也拿起酒罐子喝几口:“孙建国看上去不愿和人结缘,但这世上怎么有人甘心当个孙子。真没想到那个十九岁的丫头竟然比男人还要狠毒,硬是被她扭转乾坤,一石好几鸟!”
我已经消化不了更多的东西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这环环相扣的细节,原本阿临是很有把握让路锋倒闭的,可对象是乔十一他就自己给自己破了。可见这个女人在阿临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我的丈夫能毫不犹豫的做出取舍。
是吗?
真是这样吗?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还是对孙霆均说:“我不会信的。就算是被甩的命,我也要亲口听他说!”
孙霆均站起来,扣上西装的扣子,向我伸出一只手说:“真是个偏执狂,好,带你去看。操!”
我看着他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