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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没有再扫掉他的手。
望着醉醺醺的阿临,他眼底的复杂我根本看不穿,微皱起的眉头像是有无数道不尽的无奈。
他垂了个头,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大腿上轻蹭着,就是什么话也不说。
我是个急性子,我们之间从坐下到现在沉默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人生短短几十年,流逝的每一秒钟都回不来。于是我问他:“是不是乔十一真的什么都不要,非要你和他生个孩子?”
阿临仍旧不肯抬头,两片薄薄地嘴唇很轻地抿了一下,然后极度沉闷地应声“嗯。”
我听见这份回应的时候心如刀绞,因为愈发觉得自己能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
“所以你的决定是?”我强忍着心疼,平静地问他。
他忽的抬起头,狭长眼睛上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折动了几下,低低地同我说:“不答应。”
且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听了总归是舒坦的。
他酝酿了一会,紧跟着又说:“这次乔十一摆明是被人利用了。她不会真的想再和我有什么瓜葛。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在出狱后第一时间找到我。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她如果那几个月前提出和我结婚,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她没有马上来找我,可想而知她是恨我的。现在一出来就想要拴住我,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周明。”
我愣了愣:“周明?”
话一出口我心里有些明白了。
乔十一的狱友说过,十一出去后周明帮着安排了工作。现在路锋有难,十一为了报周明收留她的恩情,真被人利用了也很有可能。幕后利用她的人不会是孙家,因为没有周明,孙家根本不知道乔十一的价值。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是,周明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何必要用乔十一来搅乱商临的婚姻生活?商场上的事和感情生活其实扯不上多大关系。难道是路悠希望我得不到幸福,想毁我的靠山?所以才让周明用乔十一来打感情牌?
我猛地瞧向阿临,发现他嘴角荡着一丝阴测测的邪笑,打了个酒嗝后问:“想明白没?小笨蛋?”
我吧唧了一下嘴问:“所以乔十一不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对吗?她只是要破坏你和我的婚姻而已。”
他连勾唇的时候都冷得像块冰,眉宇间掺杂着无数的怆凉。他把椅子挪了挪,和我挨得极近,双手环了过来,紧紧抱住我说:“说对了。所以这段时间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信,我有我的原因。”
明明分开还没几天,可在暗调的光线里,这样的怀抱何其动人。可他告诉我的真相却狠狠戳着我的心。我的生母,我的前男友都已经是路悠的了。她还想要什么?非要我活得连狗都不如才行吗?
我颓颓地靠在他身上,肆意闻着他衣服上洗衣粉的清香,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多好。
被这么抱了几分钟,阿临呲了呲牙说:“你大晚上跑出来,辞云没拦着?他干什么吃的?”
说起这个我心里就很塞,剔他一眼答:“你弟弟和弟妹一晚上疯狂造人,听得我想砸墙,哪还有时间管我,估计这会儿都还不知道我出去了。”
“擦。”商临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辞云……嗯,像他的作风。”
几杯酒下肚,我开始纵情起来,伸手攀住他的脖子说:“说!今晚还回她隔壁住吗?”
“我和她吵架了。”阿临说:“不想回。”
他起身,然后牵住我的手说:“我送你去辞云那。”
我说:“好啊,不过这边太偏了,好像不太好打车。”
“先走走再说。”
他默着,拉我的手走出酒吧,一步步走在这座对我不善对他残忍的城。
走完一整条马路,我们站在十字路口,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腿儿累吗?”
“你是想背我呀?”我随口一问。
他仰头深吸口气,呲牙说:“不是背你,我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叫车。再走下去腿都得软了,还怎么干正事!”
我下意识地抬手检查他耳根子红不红,这话儿还挺不害臊的。
他烦躁地一甩脸:“辞云办事不收敛,也该祸害祸害他。”
“去你的。”
他笑。
我们在路边等了一会,可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继续往前走时,远处重机的引擎声突然由远及近。
没几秒,一整个机车队伍就被我们瞧了个清楚。
一辆重机突然戛然而止,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来。
有人拿下头盔夹在腋窝下。
我一看,这人竟是陶四。
陶四一挑眼,从兜里掏了片口香糖放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还不阴不阳地说:“我当是谁呢?这他妈不是临哥吗?”陶四回头对其他人说:“你们瞧瞧,好好一大老爷们,车不飙了,女人不玩了,兄弟也不要了。大晚上和她搁这儿压马路玩,你们说这女的该死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