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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长亭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
此刻临近寒冬,带着薄薄冰棱的冷水浇下来,细碎的冰块钻入她衣领脖颈,像是锋利无比的刀片划割着她稚嫩的肌肤,长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浑身又冷,又痛。
手脚都被粗重的锁链捆绑了起来,就连脖子上也缠着粗粗的铁链,重重的铁链让她直不起身子,只能侧趴着看向四周。
山谷中才有的回旋冷风在耳边疯狂呼啸着,入目皆是一片萧瑟苍茫。
耳边,隐约有水声传来。
眼前所见,此情此景,让她心下一痛,忍不住脱口而出:余欢!!
只有她知道,这里是上一世尽余欢遭遇伏击中毒不治之地。是京郊一出隐秘的山谷。
哗啦!又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继而是拳头落在后背肩膀的剧痛袭来。
“你喊什么喊?就知道你跟尽余欢终日眉来眼去的必定有事!哼!小霸王配浪荡女,你们还真是绝配!!”咬牙切齿的声音说不出的愤恨嫌恶。
长亭睁大了眼睛看出去,就见之前被称作阿生的少年抬脚狠狠地踢在她身上,明明不过**岁的年纪,却是满脸的毒辣杀气。
长亭闭了闭眼睛,她多么希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之前一幕。
难道这一世,她还要亲眼目睹尽余欢死在自己面前吗?不!绝不可以!
即便今天她逃不掉了,余欢也不能出事!
重生一世,一切都该不同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让她来到这里!为什么?!
长亭眼底,血色翻涌。
如果这一世,尽余欢还是在这里出事的话,她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如何支撑下去!
安生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狰狞的恨意,像是与她深仇大恨似的。
“我根本不认识你!也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长亭一边喊着,一边往后瑟缩着身子。
她全身都绑满了铁链,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剧痛。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胡乱摸索着,最后抓了一把泥土攥在手心。
“你自是不会认识我了!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公子们,如何会瞧得起我们这种出身卑微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呢?”安生冷笑一声,眼底的杀气和恨意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
安生抬脚,在她肩膀上又是狠狠一脚踹了下来,长亭闷哼一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剧痛难忍,像是被马车从身上碾压过一遍似的。
“安生,不用跟她废话这么多!她不认识我们不要紧,但是她认识尽余欢!尽余欢一定会来救她的!这就够了!!”之前与安生在一起的老夫走上前来,看向长亭的眼神,那眼底的恨意比阿生还要浓重。似是恨不得将她和尽余欢全都拆骨入腹一般。
“若不是你和尽余欢,我的儿子就不会横尸街头!若不是你和尽余欢查到了怡心书馆这条线,我的儿子不会死!我的孙子不会没有爹爹!!”
老妇此话一出,长亭大脑轰的一下。
方掌柜还有儿子?这怎么可能?他……他不是喜好难色吗?而且尽余欢调查的结果是方掌柜孤身一人,是从外地来的京都,无亲无故。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老娘一个儿子的?
见长亭垂眸思索,老妇上前一步,手中发簪狠狠地刺在长亭手臂上。剧痛袭来,她险些昏厥过去。
“你这个浪荡女!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想要害我的孙儿和我!!告诉你,今儿这里,就是你和尽余欢的葬身之地!你们一个都休想跑出去!!”老妇凄厉喊着,手中发簪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在长亭手臂上。
一旁,阿生见此,拉住了祖母。
“祖母,你如此费力作何?直接卸了她一条胳膊,让她痛死才好!!”安生小小年纪,竟是比老妇还要残忍狠毒。
“贱女人!害死我的爹爹,看我如何收拾你!”安生说着,举起手中匕首就要朝长亭胳膊刺来。
长亭忍痛抬起头,怒视他,“明明是你爹爹害人在前,诬陷将军府串谋逆反,又故意将我牵扯进来,是你们心术不正意图谋反在先,现在还恶人先告状,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长亭狠狠骂着,故意提高了音量。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