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挂起来去,也能物以致用。
于是抱了那四轴画由书房出来回至自己房间,打开一轴绘了竹子的指挥着绿水青烟挂到墙上。才要打开第二轴,却见欢喜儿敲门进来,不由纳闷儿,问向他道:“你怎这么快便回来了?”
欢喜儿挠了挠头,道:“回小姐,小的才一出府门,就见段三公子在府门外立着,失魂落魄的,便上前叫他,却谁想他一看见小的便立刻转身走了,小的追上前去同他说话,他也不理。小的想,若是小的一直追去段府,只怕段三公子也不会见小的,因此便先来向小姐复命,请小姐个示下。”
咦……这段慈是想做什么?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府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欢喜儿是我的贴身小厮,缘何见了却又转头就走,不搭不理?
心中疑惑,起身道:“去备轿罢,我亲自去段府一趟。”
欢喜儿应着去了,我便又叫绿水去看看岳清音在何处,打听得在冷香小榭,便径直下了楼奔了那里去,见岳清音正在里面同岳管家拿了许多纸研究着什么,见我进来便将手中纸摞在一起一并交给岳管家,道:“先这样罢,晚上再商量细节。”岳管家便捧了纸退了出去。
岳清音这才问向我道:“什么事?”
我低声道:“灵歌想跟哥哥请示一下,灵歌想要出趟门,不知可不可以?”
“哦?去哪里?”岳清音拿过桌旁茶杯抿了一口。
“去段府。”我看着他道。
岳清音的手在半空顿了一顿,而后将杯子放下,道:“有要事么?”
“方才欢喜儿在府门外见到了三公子,却谁料三公子非但没有进府,反而掉头就走,怎么叫也是不理,灵歌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因而想去段府探望他。”我如实答道。
“不妥。”岳清音干脆利落地道了两个字。
“哥哥?”我有些讶异地睁大眼睛,“为何不妥?你不是不反对灵歌与他交往么?”
岳清音淡淡地道:“你是女子,他是男子,各自守的礼仪不同。他来看你自是可以,你去看他却会被人当作轻浮。你仔细想想,为兄的话可有道理?”
话说得没错,可是……我总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哪。
看出我心中念头,岳清音忽地起身,道:“你不必担心,他的事总会解决的,你只需安心在家中待着便是。”
“哥哥知道段三公子出了什么事?”我敏感地追问。
岳清音看了我一眼,举步往房外走,只道了一句:“今晚爹回来,有话要对你说,届时你心中所有疑问便都会有答案了。”
岳老爹有话要说……他们父子俩瞒了我什么?似乎有一件大事要发生,整个岳府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心中不由惴惴,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忐忑地挨到晚饭后,才沐浴毕便见传话丫头来请,说是岳明皎正在他的书房等我。于是至他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敲门进房,见屋内只他一人,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
上得前去叫了声“爹”后便低头立着,静等他开口。
岳明皎仍一动不动地背对着我,过了良久方才慢慢转过身来,沉声开口道:“灵歌,为父叫你来……是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同你说。这件事是为父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同你说只是要你提前做好准备,但是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了?”
我未曾料到岳老爹一开口便是如此的强势,只好一咬牙,低声道:“灵歌明白了,爹请说罢。”
岳明皎望住我待了半晌,一字一句地沉声开口,道:“为父,已将你许与了燕然,三日后在府内举办订亲宴,一个月后……正式成亲。”
那一霎那间我的思想仿佛一下子被抽得空了,茫茫然间如灵魂出窍失了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恢复了一丝清醒,转身便向门外走。
“灵歌!你去何处?”岳明皎沉声喝住我。
“找哥哥。”我立住脚步却不回头。
“找你哥哥作甚?”岳明皎疑惑道。
“灵歌要问问他,为何要瞒着我。”我声音颤抖地道。
“不必去找你哥哥,是为父不让他告诉你的。”岳明皎沉声道,“你那时尚在病中,为父知道你心里不同意这门亲事,恐你听了这消息急火攻心加重病情,且为父也想将此事亲口告诉你,因这是为父下的决定,不容你不同意!”
我转过身望住他,梗着声道:“这是为什么……爹?”
岳明皎负了手挺直胸膛,不怒自威,严声道:“你还没忘记为父所说的‘知恩图报’的道理罢?”
“爹是要灵歌以身相许以报季大人的救命之恩么?”我用力盯着他,“灵歌可以为奴为婢,一样能够报恩,为何非要嫁掉才行?”
“混账!”岳明皎怒喝,“燕然有哪点不好,你竟宁可为奴为婢也不愿嫁他?”
“季大人样样都好,是灵歌配不上他……”我只觉自己头疼欲裂,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就如同给一个饥饿得几近死去的人猛地灌下大量的食物一般,非但不能解饿,反而伤胃伤身,严重一些恐怕还要肠穿肚破而死。
“你——反了反了!真真是气死为父了!”岳明皎气得胡须乱抖,背着手满屋里踱起步来,猛地回身伸手指住我,怒声道:“你配得上也得嫁,配不上也得嫁!若不愿意,成亲一年后让燕然休书一封将你休回家来!”
“爹——”我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暴怒的脸,“究竟为了什么——”
岳明皎瞪住我,压下声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为了救你燕然哥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