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底气,不顾身后阿吉的追喊,直奔沈园而去。
先前白露总笑她思恋师兄,日思夜想,抓心挠肝,恨不能日日都能见着他,时时都要跟着他,仿佛为了他能奋不顾生。她打趣说,毛毛,你坠入情网了,怎么办?你本将心向周顾,谁也劝阻不了你,哪怕他是个穷要饭的,你都死活要跟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往事种种,刻入心扉,白露清朗的笑容填满了整个脑海,永难忘。
可如今,师姐你终也不顾一切,以爱之名。
可是师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你怎能爱他!……
风停雪住,太阳出来,空气冷冽。她赶到沈园时,几个丫鬟小厮正人手一把木锹,铲着地上的积雪,相互间谈笑逗乐,十分融洽。卿羽提了剑站在门口,指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厮厉声问道:“你家主子呢?让他出来!”
众人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时呆住,院墙一角的罗泰识出她,便笑着上前寒暄:“李姑娘,许久未见,您别来无恙?”眼睛落在她手中紧握的剑上,微微眯起眼睛,“李姑娘,久别重逢,您这个问候方式,似乎不太礼貌吧。”
卿羽懒得与他废话,冲进院里来,大喊“师姐”。
罗泰见状,杀心突起,扬手招来护院,将她围住。
卿羽冷冷一笑,道:“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么?!我看倒有趣的很,如此,我若不奉陪一下,倒显失礼了!”
长剑出鞘,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卿羽站直了身子,冷哼一声:“一起上吧!”
罗泰皱眉:“李姑娘,你突闯沈园,拔刀相向,老夫还不知所为何事,如此,也唯有先让你冷静下来,才能好好说话了!”一扬手,护院们瞬间围了上来!
“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你们越发大胆了,”半空人影一闪,一语轻笑由远而至,“有其仆必有其主,侍从们都这般强势,看来沈大公子威力不小,我真是要从此更加高看他一眼了。”
来人是沈云珩,身形颀长,乌发玉冠,肩上系了件牙白色棉氅,衬得那张俊颜分外沉稳淡静。卿羽定定望着他,只觉心潮难平,慌忙躲闪了目光。
众人齐刷刷收了兵器,惶恐跪拜:“奴才该死!”
沈云珩踱步过来,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卿羽身上。她大病初愈,一路奔来,本就苍白的脸至这时更是没有血色,额上甚至有密密的汗珠沁出,阳光一照,晶晶闪亮。
沈云珩心口一滞,本能地抬手想为她将汗珠擦去,她却不领情地一侧头,避了过去。他的手顿在当空,缓缓握成拳,放下来,飞快地掩饰住眼中的怅然与悲切,袍角一掀,在凳子上坐了下去。
彼时罗泰已经将沈大公子自后院请了出来,一见到沈云珩,当即笑道:“大哥,你幽会佳人,却幽会到我这里来了,你真看得起我!”
沈云珩不说话,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小手炉,微垂着头去看手炉上面精致的花纹。
卿羽火气消了大半,将剑收回鞘里,质问沈云琋:“我师姐呢?”
沈云琋也不跟她兜圈子,指了指后面:“后院里的西厢房左数第一间。”
卿羽二话不说,提裙跑过去。
心若一动,万劫不复。都说人鬼殊途,可她们一介草民跟皇室有了瓜葛又如何能得善终?
从古至今,再至遥远的将来,贫富差距永远有,高低贵贱永远分得清明,上下尊卑也永远有着不能逾越的鸿沟,没什么例外,侥幸不得。
她们要做的,就是与他们划清界限,斩断纠缠,再无来往,越快越好。
卿羽冷冷想着,不知不觉已按着沈云琋的指示来到师姐所在的房间门前,想也没想一脚踢开进了去。
白露果然在里面,为这一动静惊了一下,手一抖,抓在手里的一大把红彤彤的樱桃散落一地。
卿羽几步小跑着上前去,拉过白露一番打量:“师姐你怎么样?沈离他有没有欺负你?他若胆敢有贼心,我定不会放过他!”
白露扑哧笑了,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我完好无损,沈离哪里会欺负我……”一句话没说完,忽地住了口,喉间一滞,咳出一口鲜血来!
卿羽大惊,忙拿帕子给她擦净嘴角的血迹,又气又恨,跺脚骂道:“还说没有,这是谁干的?是不是沈离?!混账,看我怎么收拾他!”
白露及时拽住她衣袖,气力显得有些虚弱:“不关他的事,是大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