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的大小姐打交道,回回都是有意避着,但若别人存心找茬,她避也避不开。
“喂,那个叫白露的,我家娘娘在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开口的是吕妃的丫鬟春桃,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恨恨地瞪着她。
吕妃喝止了春桃的无礼,转眼已来到白露面前,娇笑道:“下人不懂规矩,白露姑娘别往心里去才是。”
“吕妃是来找沈云琋的吧,他人在书房,你自己去吧。”白露冷冷答道,随即一把鱼食撒向池塘。
“大胆,岂可直呼王爷名讳?!”春桃又叫嚷起来,被吕妃呵斥后嫌恶地瞪了白露一眼,嘟囔着,“果然是山里来的野丫头,没教养。”
白露扭头横了春桃一眼,充满杀气的眼神令春桃心有余悸地禁了声。而她讽刺一笑,腹诽一句:欺软怕硬的东西,遂转身便走。
吕妃及时拦住了去路:“白露姑娘为何要急着走?若是闲来无事,跟姐姐我说说话可好?”
姐姐?……她的这声自称倒把白露逗笑了:“我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吕妃若想认亲,出了沈园左拐,大街上人多的是,随便拉过来一个都对吕妃的建议求之不得。”
这话说得简单粗暴,使得吕妃极是难堪,春桃又站出来为自家主子抱不平了:“我家娘娘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我家娘娘可是侍郎家的千金,又是皇后娘娘亲自选中的瑞王妃,你不过是个卑贱的村姑罢了,无名无分的。别看现在王爷喜欢你几分,那是可怜你,等哪天彻底厌倦了你,赶出门外去,看你还神不神气!”
要照白露以前的性子,对方一句话没骂完,就被她一个耳刮子打得哭爹喊娘了,顺便再一脚踹过去,保证让他再也不敢嚣张。但自从跟了沈云琋,她泼皮骄横的性子收敛太多,只因他的温柔体贴,以及像美玉一样温润的气质,让她自觉相形见绌,软化了自己的火爆脾气,似乎只有这样,才配得起他的美好。
就连现在让一个狗仗人势的丫鬟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她都能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说得对,王爷是可怜我,”白露饶有兴味地扫了吕妃和春桃主仆二人,眼里满是挑衅的笑,“但这份可怜足以让我不把你们放在眼里,有本事,也让王爷可怜可怜你们呀。”
吕妃气得脸色发白,装出的和善大度一击而破,她颤抖着手指着她,恶狠狠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来人,给我掌嘴!”
春桃得意地昂起了头,大步上前,高高扬起了巴掌,白露冷冷一笑,稳稳擒住,手腕忽一翻转,只听“咔嚓”一声,春桃痛得哇哇大叫。白露扬手一丢,春桃一头栽到地上头破血流,脱臼的胳膊像根枯死的树枝,僵硬地躺着。
吕妃涂满丹蔻的手抖成一片:“反了,反了,你竟敢对本王妃的人下手,来呀,将这个贱人抓起来,扒了她的皮!”
身后的两名小丫鬟和两个护卫听得这声命令,齐声喊“是”。
白露眼眸一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许久没有过瘾地舒展拳脚了,今天刚好练练手!
四人一拥而上,白露握紧了拳头,出招的瞬间飒飒生风,两招就放倒了两个丫鬟,那两个护卫倒还有两下子,纠缠了几个回合竟不相上下。
沈园的管家罗泰慌慌张张一路跑一路喊着:“住手,都快住手!——”
白露正在兴头上,哪能理会他这些,趁其中一个护卫松懈的空档一掌击得他口吐鲜血,而剩下的那个被她扳住了手臂,若是反手一折,便是骨折的下场无疑。
那护卫眼露惧意,白露却冷冷一笑,当下便要折下去,却在此时一道更强劲的力量袭来,抓住了白露的肩膀,借力一收,将她拽至一旁,那险些断臂的护卫方得以解脱。
是沈云琋及时赶了过来,他依旧是温润平淡的表情,只是目光之中多了分寒意。
吕妃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当即就哭得撕心裂肺,跟他控诉白露的罪行:“王爷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见不到妾身了!这白露姑娘性子桀骜,我不过就说她两句,她就动起手来,您看看这副景象……实在是让妾身怕得紧……”
吕妃哭哭啼啼的样子着实令白露心烦,掉头便走。
“站住,”沈云琋温淡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白露停下步子,回眸望他,却听到他说了下一句,“跟吕妃道歉。”
这一要求显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之前吕妃看不过白露出身贫贱却目中无人的放肆态度,有意无意找过她几回麻烦,沈云琋都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无论谁看在眼里都知是袒护白露许多,怎么今日会……
白露不解地望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