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两百多里路,可不是好玩的,用金牙旭的话说,就是王建军是拳头上起茧子,他是屁股上起茧子,何况,以前那路,可不是现在的路,也就以前那种二八大杠结实,给现在,别说人受不了,一般的自行车都受不了。
好在这一次,兄弟两个能轮换着骑,一直到了泽城,金牙旭按楚震东的吩咐,直接去找大宝了,楚震东则去了码头。
楚震东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码头上,谁知道码头上有没有王庆魁的眼线,好在楚震东也在码头上呆了几个月,对码头地形熟,当下悄悄的潜到了码头宋的房间门口,先伸手敲了一下门,以免引起误会,里面响起码头宋的声音道:“进来!”
楚震东一推门,溜了进去,码头宋正坐在椅子上,拿着那把刀在仔细的擦抹,刀身上森森的寒气,逼人心魄。
码头宋一见楚震东推门进去了,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对旁边的椅子一指道:“坐!有糕点,自己吃。”
楚震东一愣,脱口而出道:“师父,你知道我要来?”
楚震东为什么有此一问呢?码头宋这个人,从来不吃零食,他的房间里,别说糕点了,除了茶任何能进口都不会有,这次在桌子上却放着一盘糕点,分明是给楚震东准备的,来回奔波一两百里,又是年轻人,是很容易饿的。
码头宋将刀往桌子上一放,一点头道:“昨夜就等你一夜了,今夜你再不来,明夜我还会再等一夜,三夜过后,我就准备去老山给你们收尸了。”
楚震东又是一愣道:“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码头宋的一双眼睛之中,忽然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点头说道:“从石景出现在泽城,我就知道,老山那边的情况,已经不是你们能玩得转的了,我虽然自从老山和泽城一战之后,就从来没去过老山,可对老山的情况,却一直都有注意,既然石景这种级别的都已经被抛出来了,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楚震东一听,就知道自己这趟来对了,看样子,码头宋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果然,码头宋说道:“你今夜来找我,一定是想知道,石景为什么会死,对不对?”
楚震东一点头道:“不错,这事我一直琢磨不明白,石景是王庆魁的心腹,没有王庆魁的话,谁敢让石景来泽城送死?”
码头宋脸上那种悲伤的神色更明显了,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吐出了两个字:“洗牌!”
楚震东第三次愣住了,忍不住追问道:“洗牌?”
码头宋一点头道:“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了,再也不是谁个人可以控制的了,孩子,如果将来你出头了,一定要记住,要知道顺应时代,而且,千万不要太过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家独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偏安于码头,不惹事,不扩张,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不然以我码头上的实力,起码吞并半个泽城还是可以的,哪里还会有什么六路神,顶多能剩两三个就不错了。”
接着码头宋看了一眼楚震东道:“老标子就是不同意洗牌的那一个,可惜啊!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这个道理,王庆魁以前也懂,所以他在老山的第一轮洗牌之中,活了下来,还成了唯一的老大,可这人呐!心总是不足的,王庆魁现在就犯了这个错误,他以为,老山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他就忘了,既然人家有捧他上台的实力,就有赶他下台的实力,等到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估计刀已经快架到脖子上了吧!”
说到这里,又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石景,好一条汉子,被王庆魁当成了牺牲品,下一个,该轮到孙明亮了吧!王庆魁这个小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一定会不惜一切的。”
楚震东已经彻底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狮虎一般的男人,竟然也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
码头宋这时又说道:“你们可以回来了,老山这一次的洗牌,就是你们引起的由头,风波一定会闹很大,再呆下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楚震东不由得眉头一皱道:“我们?”
码头宋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点头道:“当然是你们,正因为你们的出现,才挑起了王庆魁吞并泽城的野心,野心太大,一定会引起洗牌,这才是我让你们去老山的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