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咋了?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叹什么气啊?想不到你平时挺腹黑,见到花南溪后还惆怅起来了,你也别多愁善感了,来再多吃块排骨。”说着就把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夹到她碗里。
“什么跟什么嘛。”乔一鄙视地看了一眼苏小然,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好好的一顿晚餐,此时却完全没了想吃的欲望。
还记得以前关系好的时候,花南溪曾经跟她提过一些家里的事,得知她在家过得并不好,在那样的大家族中,她备受冷落。不知是出于怜惜,还是觉得与自己有些共鸣,她对花南溪总充满了保护欲,惹得苏小阮愤愤不平了好长时间。
相比起此情此景,早已物是人非。
这个世界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将人们的人生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发生在人们周围的每一件事,偷偷对动着向未知的明天更靠近一步。
第二天一早,骆天宇不知乔一是从哪里弄到了他的号码,向他盘问出了展出的地点。
她知道以朴钟仁的性子绝对不会让她乱跑,而凉慕也只会让她好好休息,齐藤嘛……额,还是算了,所以也只有骆天宇会被她轻易给套路了。果不其然,略施小计就让他乖乖投降了。
骆天宇在会场大厅等她,见到她就扑了过来:“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病还没好又来折腾了,总裁不是给你休假了吗?”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我的画放在哪?”她大步走上前去,眼睛扫过画面的瞬间,细细搜寻着自己的画。
“不是,算我求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要不然我这个月的奖金估计又没了。”他说得一脸委屈,活生生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个奖金,难道还比咱俩的友谊重要吗?”
“当然是……友谊重要。”本来到嘴边的话,在乔一的眼神威胁下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不情不愿地说了违心话。要说论脸皮厚,乔一的脸皮绝对可以枪林弹雨了。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乔一站在长廊上,过往的人流与她擦身而过,不出一会儿,骆天宇跑上来小声说:“乔一,记得要虚弱。”
她被弄得莫名其妙:“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你在宴会上晕倒,媒体乱写一通,我也不求你在众人眼里拿什么同情分,但是你起码装得像个女的行吗?正常人没你恢复得这么快!”
“……”这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咳咳咳……”在骆天宇的瞩目下,她还是无可奈何地干咳着,不咳还好,一咳就显得更奇怪了。
长廊很宽阔,不出五十米就会分出一个隔间,每个隔间可以放三张画,可以说最大限度的承载了各个作家的作品。
一路上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她都小心翼翼的向里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没有确定自己的画前,她每走一步都异常的紧张,透过这些白色壁面,她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谈论声。
又往里走了一阵,她还是一无所获,摸索着冰冷的墙面,就在这时,前方聚集了几个人,好像在说着作者的名字,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眼眸里流光溢彩,轻轻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轻轻向前方走去……
她的瞳孔一缩,连忙走上前两步,直到终于看清了那幅画,她蓦地愣在原地,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两口气,咬咬唇走到那幅画面前
她眼前一道白光划过,她已经知道是哪一幅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居然有些潮湿。
直到那几个人离开后,她稳了稳神:“居然还能再见到你。”她指尖轻触画框,头顶的一扇小窗里透进明亮的光,四周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这是一幅怎样的画?
是她对家的全部向往,是她对童年的美好憧憬,就这样站在这幅画下,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樱花盛开的季节,再次见到了那家幸福得不像话的三口人。
她缓缓触碰到画面中的红气球,甚至听到到什么突然炸破的声音,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罪不可恕,看着她画里的那个笑容干净的女孩,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孩子,那个掉进水里的孩子,那个已经在天国的孩子,她用尽全力去挽救他,可他们终究敌不过宿命。
齐藤离开不久后,她的生活开始回到了正轨,就在她兀自在学校里漫步的时候,接到了同学的电话,让她尽快赶到事物中心。
随后她便见到了一家人,他们真挚地向她表达了感谢,小男孩抱着她的腿甜甜地叫着她“姐姐”,但她丝毫没有因为这样而高兴,因为男孩的父母告诉她,男孩患有血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