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夜静美,若是有星,何其舒心。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苏灵儿开始幽幽地唱起小调,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十分幽怨。将这一首《柏舟》诠释得淋漓尽致。
史云扬就一直抱着她,静静地听着,听着她略微颤抖的声音,听着那微带怨气与无奈的宫商角徵,一直听得他心中满是愁绪。苏灵儿一个真正的阁中淑女,她不会直抒胸臆,只会深埋心中。仅仅透过一句诗,一首曲,溢出那么一点点心痛。懂的人一听便懂,而不懂的人终不会懂。于是乎她便很自然地将很多人排除在自己的心外,自已造出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将自己无情地囚禁其中。
每个人的心就像是一个码头,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艘船,载着别人对自己的理解与关怀。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谁人又能够一眼便看出别人的心思。谁又愿意真正去劳心劳力地去忖度别人的意愿。因此人们才会说“知己难求”。
史云扬虽然并不懂音乐,但是他知道这着首《柏舟》所讲述的别离是何等的美丽。曲中的女子倍受相思之恨,而曲中曲外,这女子不就是苏灵儿自己吗?
一曲终了,史云扬只觉得余音未去,自己还沉浸在曲中的伤情之中。半晌之后,史云扬才说道,“真好听。”
苏灵儿道:“明日就当远别了,这一曲便当唱给我自己吧。”
史云扬道:“你真的不必这样?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真正的挚爱。守你一生。”
苏灵儿道:“那又有何重要。每一个人和灵都有自己非常特殊的一面。我知道总有一天也会穿上嫁衣,但是那个人却已经不是你,失去的却永远已经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史云扬不说话,苏灵儿也不再说话,她珍惜这这一点一刻流逝的时光,感觉着他手心中传来的温度,享受着自己久违的安全感。除了冉倾珞,史云扬从来没有承受过一个女子这样的情愫。尽管昔日的师妹胥华对自己也是深情款款,但是史云扬总觉得她喜欢的是另一个自己,是失忆之前的那个自己。但是他觉得,现在这个有记忆,有爱恨的自己才算是真正的自己。苏灵儿与自己相视不过两三日,但是从史云扬心底来说,这个女子真的在哪个时候触动过他的心弦。不过他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她两天两夜照顾自己的时候,或许是在她请命为自己带路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刚刚哼唱那首小调的时候。不过史云扬不敢让这份情在心底驻留,他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他不想负了她们任意一个。
史云扬不知道熊战和陆建平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灵儿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火还未灭,旁边还有一堆干柴,火堆之中的柴薪明显是刚刚加进去的。史云扬左右望望,却不见两人身影。
“他们两个刚刚出去,想必是去探路了。”
史云扬见苏灵儿醒的这么早,低声问道:“醒多久了?”
苏灵儿淡淡一笑,道:“不久。”殊不知她已经是一夜未眠。
史云扬并不知情,他道:“等他们两个回来,我们就上路吧。”史云扬转眼看了看孤山,只见那山势已经全然可见。山势高峻,直入云峰,估计不到半日就可抵达。
史云扬道:“路程不远了,这片森林终于是要出头了。”
他此言一出,苏灵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多想这路程永远都走不完。可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走不完的路。
不多时熊战和陆建平回来了,熊战看了看两人,嘿嘿一笑,道:“昨夜我值守,今早见师兄和姑娘睡得香甜,便只叫了陆师弟前去探路。师兄醒了好一会儿了吧。”
史云扬点点头,也不去管他话里含着什么意思,道:“探着什么了?”
熊战道:“这附近似乎有天叱魔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