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轩是一家经营胭脂水粉与女红首饰的店面,与红‘袖’招在同一条街上,相隔只有数十步远近。
店面虽然不大,但开业的时间却不短了。据说,淑芳轩在英宗天顺年间便落户金陵了。
淑芳轩历经老少三代店主,如今的老板却是个女子,名叫颜蓁蓁(音真),是上一代店主的独女。
这颜蓁蓁也是个苦命女子,虽然守着一份家业,却是个寡妇。她的丈夫是淑芳轩的赘婿,成婚没几年便病逝了。颜蓁蓁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只能学文君当垆,抛头露面顶起了家业。
如今,颜蓁蓁已二十三岁,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但不知为何,颜蓁蓁却一直没改嫁,只是一门心思的做生意。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颜蓁蓁还是个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寡妇。她又生的貌美,如此一来,这淑芳轩虽然是经营女人用品的店面,但每日里找各种借口,到淑芳轩内挑逗颜蓁蓁的登徒子也不少。
颜蓁蓁倒是放得开,乐此不彼的跟那些登徒子打情骂俏。可也只是停留在嘴上,要是有人真想在颜蓁蓁身上揩油,却是千难万难。
这日一大早,颜蓁蓁就像往常一样,端坐于淑芳轩的柜台后面,一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手拈着毛笔,整理前一日的账本。小丫鬟兼店员喜儿,手拿抹布清理着货架。
太阳升起老高了,大街上人流逐渐密集。
一个身穿青衣头戴小帽的少年,成为了淑芳轩今日的第一位顾客。
“哟,黑子兄弟,又来给你们柳姑娘买胭脂水粉啊?”颜蓁蓁抬头望向那少年,笑着打起了招呼。
来人正是红‘袖’招的黑子。他对秋香说要出来买东西,却也不是诓秋香。
“颜姑姑早啊!”黑子回应道,“今日不是给我们柳姑娘买东西,而是孟妈妈的吩咐。”
颜蓁蓁脸儿一板,嗔怪道:“黑子兄弟,跟你说多少回了,叫我颜姐姐。我有那么老吗?”
黑子脸红了:“轮年岁,您确是我的长辈。”
“噗嗤”一声,在一旁忙着的小丫鬟喜儿忍俊不禁的笑了。
“真是个呆子!”喜儿横了黑子一眼,小声骂道。
颜蓁蓁也朝黑子翻起了白眼,半真半假的恼道:“难怪你一直在红‘袖’招当小厮,这张嘴能把人气死!”
黑子尴尬的挠了挠头,赶紧绕开话题:“颜……东家,我们孟妈妈说了,这次要买苏州桃花坞徐家做的水粉和胭脂。”
谁说黑子兄弟呆了?瞧,人家不是对颜蓁蓁改口了嘛。但那“姐姐”,黑子兄弟还是叫不出口。
“你们孟妈妈倒真识货。”颜蓁蓁不再逗黑子,点了点头便吩咐喜儿:“喜儿,赶紧给黑子兄弟挑上。”
“呆黑子,自己过来看看货。”喜儿放下抹布,白了黑子一眼。她跟黑子年岁相当,也是斗嘴惯了。
“嘿嘿,喜儿妹子,你只管拿便是,只要是苏州徐家做的东西就行。我又不懂这个。”黑子笑嘻嘻的凑近了喜儿。
“谁是你妹子?叫姐姐!”喜儿又翻白眼了。
颜蓁蓁好笑的看着这对小儿女斗嘴,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在内心感慨了一下她已逝去的青葱岁月,便又拨起了算盘。
“哈哈,颜老板大发财,可还认得故人否?”
忽然,一个响亮又带着自来熟的声音在淑芳轩门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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