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答应了暂时住进祝枝山家中,这让祝枝山和唐伯虎都松了一口气。
唐伯虎还想再对秋香说些什么,祝枝山却朝他使了个眼色,说道:“伯虎贤弟,既然弟妹和唐申兄弟已经迎出来了,此处也离你家只有几步路程了,那你这便下车,先行回家吧。”
唐伯虎会意,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对秋香叮嘱道:“你先在祝兄家中安心住着,等我回家向父母禀明你我之事,我必会去祝兄府上接你。”
“我的事情,就不劳唐公子挂心了。”秋香不冷不热的说道,连看都不看唐伯虎。
唐伯虎只得叹了口气,下了马车。
随即,唐申拿上唐伯虎的行李,与沈氏一起陪着唐伯虎,在街坊们的簇拥下,往猫儿胡同走去。
虽然,唐伯虎和秋香闹出了那么大的矛盾,但因为这一切都是在马车的车厢里发生的,外人并未察觉。因此,唐伯虎归家的这短短一段距离,仍显得十分热闹。
有与唐伯虎相熟的街坊们,不停的问这问那,唐伯虎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
沈氏虽然此时满肚子疑问,但她也知道这不是询问唐伯虎的时候,便把一肚子话压住,一路行来,笑语盈盈,似乎掩饰不住迎接丈夫归家的喜悦之情。
秋香坐在马车里,手打车帘,探头望着唐伯虎远去的背影,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唐伯虎的背影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朦胧。正如秋香心中此刻对于唐伯虎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玄幻,那么的不真实。
“镜中花,水中月,我的情愁大梦,也该醒了。”
直到唐伯虎那一行人走进了猫耳胡同,消失在了大街上,秋香才放下车帘,擦干眼泪,自言自语的一般说了一声。
“唉,秋香姑娘,祝某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祝枝山叹了口气说道,“别看你刚才对伯虎贤弟表现的那么决绝,其实,你心中还是放不下他,更有些不甘心就这样伤心的回金陵,对吧?”
秋香没有立刻回答祝枝山的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我对他,自是一腔情真。可无奈造化弄人,或许,今生我是注定与他无缘了。”
“秋香姑娘,你此时说这话,还为时尚早。”祝枝山犹豫了一下,又劝起秋香来了,“你此时心神已乱,我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等你冷静了下来了,兴许你自己就想开了。你与伯虎贤弟……这么说吧,我感觉你俩最终一定能做夫妻的。”
“做夫妻?”秋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觉着,他能狠心休掉他的妻子,另娶我为妻?不可能的,就他那个懦弱的性子,怎有如此魄力?再说了,他若真这么做了,我倒又把他看低了。结发妻子都能说弃就弃,那我又如何保证,今后他若再遇上别的心仪的女子,会不会连我也遭他抛弃?”
“这……”祝枝山无言以对了,秋香的思维,大异于祝枝山对于这个时代女子思维的认知。默然了一会儿,祝枝山只得叹气道:“唉,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说完,祝枝山就掀开了车帘,并挂在两边车厢木框上,以便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车厢里的情况。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避嫌。毕竟,此时车厢里,就只有祝枝山和秋香这一男一女两人了。
“别愣着了,回家吧。”祝枝山朝车夫吩咐了一声。
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继续前行。
秋香望向前方大街,眼神却没有焦距,大街上的景物和行人,她也都视而不见。
“他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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