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件事情,学生以为有必要向您禀报。”
宋清进入朱宸濠的书房,径直走到朱宸濠身边,伏低身子小声说道。
朱宸濠一抬手,示意宋清坐到了他的对面。宋清也不做过多客套,直接落座。
“说吧,是什么事情?”朱宸濠问宋清。
宋清道:“唐寅的那位车夫,今日傍晚时分离府。”
“哦,这事孤知道,孤还让人打发了他五十两银子。”朱宸濠点了点头,忽然眉头一皱,“怎么,这位车夫难道离府后出了什么变故?是与人发生争执了,还是伤到了?”
“王爷不必紧张,这位车夫是出了点变故,但并不是王爷所担心的那种变故,而是……”
说到这里,宋清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位车夫,去了西厂的千户府。”
“什么?他居然去了西厂的千户府!”朱宸濠一怔,“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兴许是学生多心吧,在那位车夫离府之后,学生便让奎木狼暗中跟踪他。没想到,还真发现了异常状况。”宋清答道。
“宋先生,你居然瞒着孤指派奎木狼做事!”朱宸濠两眼一眯,语气变得冷了一些。
宋清连忙站起,朝朱宸濠一拱手:“王爷,此事是学生僭越了。不过,学生也是出于对王爷的关心,这才让奎木狼去跟踪那个车夫的。奎木狼本不愿意,说是没有得到王爷的指令,他不敢擅自行事。是学生说服了他。此事,全是学生的过错,还望王爷勿怪责奎木狼。”
朱宸濠稍作沉默,转而轻笑道:“那就把说服奎木狼的理由再对我孤讲一遍吧,孤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关心孤的。”
“学生遵命!”宋清再次拱手,而后坐下。稍稍整理了下措辞,他才又道:“学生是考虑到唐寅在金陵逗留了一段时间,而那时,谷大用也住在萃芳阁之中。谷大用是西厂的督主,学生担心,他与唐寅久处之下,又知道唐寅会来江西之事,难免会说服唐寅为西厂做事,借机监视王爷。”
“谷大用会招揽唐寅加入西厂?宋先生想多了。”朱宸濠笑了,“唐寅乃是今年南直隶乡试的解元,且在江南颇有声誉,可以说将来前途无量。别说西厂的名声一向不佳,凡我朝官员皆对其嗤鼻。就算西厂的名声好,唐寅也不会自毁前程加入西厂的。”
稍一顿,朱宸濠又道:“再者,唐寅虽然学问好,但为人做事,却刻板有余,机敏不足。说难听点,他就是个书呆子。谷大用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中唐寅这个书呆子呢?”
“是是是,王爷说的极有道理。”宋清说道,“不过,学生所虑的是,朝中很多官员对王爷这一脉保持戒心。谷大用身为西厂督主,身负查缉宗室百官之责,且又一向与刘瑾不对付。为了跟刘瑾争宠,他难免会把王爷作为进身之阶。”
“你这个担心,倒不无道理。”朱宸濠点了点头,“孤进京时,曾与刘瑾有过接触。当时虽然做的隐秘,可却瞒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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