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轰隆”的震耳欲聋的雷声而来。
一副慷慨就义的司命顿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眸光中闪过惊恐之色,心道:这天谴竟是等不及我上邢台便要开始了吗?
然而,身上并没有传来那种他预想中生不如死的痛感,那道闪电也只是在瞬息间从他的头顶上穿过,一直蹿到了更远的地方。
司命:“......”这是个什么情况?
转过身去,却见自己的师尊长生大帝正一脸肃然的看向了邢台的方向,司命抹了一把自己额上那被吓出来的冷汗,快步朝着自己的师尊走了过去,然后在长生大帝面前站定,于他并肩而立着。
其实有生以来,司命是见到过几次所谓的天谴的,而他见到的那几次天谴,也是天界这些年来,唯有的几起,但是无论那一起,至今都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滚滚的闪电霹雳而下,尽数劈在了那遭天谴的人身上,原本细白的皮肉在一瞬间皮开肉绽,空气中那股炙烤神仙肉的味道似乎还留存着。
天谴还未结束,那受罚之人便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可是天谴又不是人为可控制,也不是你死了就能结束的。
若是你死了,天谴还未结束,那么接下来的天谴只会打的你尸骨无存,而那时候他所见到的那几位便是如此。
人人都道做神仙好,然而做神仙亦是有风险的,一个不小心就走入了万劫不复,最终还会被天谴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司命看了一眼站立着不动的长生大帝,暗自庆幸着这一场天谴与自己无关,又联想到前几次天谴时的情景,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天界聚会一般,一众大小围观着遭罚之人。
更何况,这一次遭受天谴的人?
不知怎的,司命的脑海中第一时间蹿出来的是那本后面全是空白页的命薄,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将受天谴的人与命薄联系在了一起。
于是,司命忍不住出言提醒自己的师尊道:“师父,我们不过去看看吗?”
长生大帝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司命一眼,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语却是带上了命令的口吻,“随为师一起进房躲一躲。”
司命:“......”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对于天谴,天界的人难道不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怎么这一次,听他师尊的口吻却是避之不及的。
然则,他还来不及细想,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屋子内。
案桌之上,那本命薄还摊开着,白色的页面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长生大帝瞧了一眼那本命薄,随后“啪嗒”一声将其合了起来,指尖朝着那本命薄一指,口中一串咒语而出,随后那本每日比出现司命案桌之上的命薄本就这么被长生大帝束之高阁之上。
司命望着那一摞摞的命薄子,有种欲语泪先流的冲动,师尊,你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吗?这得猴年马月他才能翻找的到啊?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到了这猴年马月,他也照样找不到那一册命薄子。
“从今日起,有关她的一切你且装作不知吧!”长生大帝幽然的语气在轰隆隆的震耳的雷声之中显得细弱蚊蚋,可是司命还是听清了。
正想问为什么的时候,一道闪电自屋顶而下,击打在了他案桌前的那把椅子上,上好的古神木做的椅子,被闪电劈的唯剩下几截焦黑的木炭。
司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看向了自己的师尊,却发现长生大帝正瞧着那几截焦黑色的木炭,眸光幽深而不见底。
外面轰隆的雷声更甚,透过那被击穿了的屋顶,司命看到了更多的黑云涌动着。
由此可见,这一次的天谴非同凡响,而同样的,受罚之人也非同凡响。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门外,司命府邸的几名侍者尖叫着,呐喊着。
长生大帝快速的走到了门前,一把将门打开。
屋外,受到天谴闪电的波及,司命府邸的其中一座院落已燃起了熊熊的火光,侍者们一盆接一盆的泼着水,可是火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势。
长生大帝暗沉着眸子快速的为司命召来了水神。须臾,水蓝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司命的着火的那间院落之上,然而水神之水对于天谴闪电带来的神级天火却是收效甚微,总而言之,就是这一场无妄之火灭的十分的艰辛,待到水神终于使出浑身解数将火扑灭之时,那一场众人避之不及的天谴终于结束了。
滚滚黑云退散,随之消散的还有邢台周围的那道禁制,天界的众人终于得以近身邢台旁。
然而当天帝率着一众人等赶赴近身邢台之时,唯有邢台周边焦臭的味道还遗存着,证明着方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怎样可怕的惩罚。
而至于那受罚之人,无人知道他究竟是存活着,亦或是丧命于天谴之下。
更为重要的是,天谴惩罚的是谁,亦无人知晓。
茫茫宇宙,天界之广袤,让众神心生畏惧。
太古,并不真正的覆灭。
可是,太古又是如何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