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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茗望向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犹豫了半天才问,“小叔,昨晚你似乎忘记跟我交待了一件事。”
“什么事?你现在问也来得及。”
“就是……就是你的大腿内侧怎么会有一个跟曲旌宥一模一样的疤痕?”
卜即墨回答,“不止我有,许戊仇跟莫静北都有。”
“啊?”秦茗越听越费解了,“这是怎么回事?”
卜即墨将车停在了路旁,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秦茗。
秦茗摇了摇头,“不渴。”
卜即墨仰头喝了一口,拧好盖子放下矿泉水瓶,启口。
“大概八岁那年,许戊仇有次爬树的时候,大腿内侧不小心被尖锐的树枝插伤,一片血肉模糊,插伤他的树枝不但粗壮锋利,而且沾满各种灰尘,我们几个将他轮流背进医院时,他已经因细菌感染而发起了高烧。”
“等许戊仇出院后,平时最闹腾最活跃的一个人,却变得闷闷不乐,无论我们怎么跟他玩,他都是愁眉苦脸的。在我们的追问下,他终于说出了他烦恼的缘由。”
“大概是受母亲的影响,许戊仇从小就是一个非常爱美的男孩,过分地注重自己的形象,我们四个朋友当中,他总是打扮得最帅气最时髦的那个,当他哭着告诉我们,他的大腿内侧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疤痕后,我们捧腹大笑之1;148471591054062余,并不觉得奇怪。他那人就是这样,哪怕伤疤的位置别人根本看不见,他也极为在乎,觉得自己从此就不完美了。”
“当时国内还没有先进的整容技术,曲旌宥便建议他去国外的整容机构把疤痕除掉就行,可是,许戊仇年纪虽小,骨子里却崇尚天然的东西,他说他的疤痕除非自己自然消失,否则绝对不会依靠整容技术消除,因为一旦整容,他就做不了真正的帅哥,而是后天整容过的帅哥,太假,没什么可稀奇了。”
“关于美的论调,许戊仇总是一套一套的,听得我们瞠目结舌,莫静北甚至开玩笑叫他去做女孩算了,说他根本不像个男子汉,哪有男孩跟他那样过分注重形象的?”
“我和曲旌宥劝了许戊仇很久,让他相信去除疤痕不算是整容,最多只是像女人化妆而已。许戊仇虽然认可了这个说法,却还是不肯答应靠医疗技术除疤。因为他说除疤的时候,医生肯定会要求他把下半身的库子拖光,而他没法接受自己的下半身被医生看到,甚至还在他的下半身摸来摸去,太恶心了。”
“我们三个再次被他说得瞠目结舌,但也不是接受不了。许戊仇的怪癖确实很多,听说他在三岁时,无论是上厕所还是洗澡,都不许长辈陪同,不许任何人看到他的身子。”
“我们好不容易问出了许戊仇闷闷不乐的原因,却不能帮他分解忧愁,他的情绪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如果他开心,我们也玩不尽兴。最后,曲旌宥出了一个主意。”
“趁着许戊仇有一次熟睡的时候,莫静北剥掉了他的库子,给他大腿内侧上的伤疤拍了照,然后,我们就按照伤疤的模样,在每个人的大腿内侧都弄上了一个像是月牙的疤痕。”
“少年的义气虽然沖动而幼稚,如今回想起来,却也满是欣慰与感动,更不乏骄傲,那时年幼的三个男孩,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迈感,流血流泪都不怕,只愿朋友能够开怀。动刀的时候真的很艰难很痛,莫静北全程都在哭,但至始至终没喊放弃。”
“当我们的伤疤都成型之后,一起将许戊仇叫到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里,对着他一起拖下了库子,许戊仇开始吓了一跳,大骂我们耍流:氓,气得当场就要离开。”
“曲旌宥抓住许戊仇,让他仔细地看我们的大腿内侧,告诉他,在我们大腿内侧驻留的月牙不是什么伤疤,而是我们四兄弟结义的标记。许戊仇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对着我们嚎啕大哭,却是一边哭一边笑。从此,他再也没有为他大腿内侧的伤疤烦恼过,对他而言,那个伤疤成了最漂亮最自豪的一个标记,对我们三个,自然也是。”
秦茗听完月牙疤痕的故事,真是唏嘘不已,这就体现了男人间友谊与女人间友谊的显著不同。
女人间的友谊既注重言语交流也注重行动,虽往往以交流为多,但无论是交流还是行动,都显得温馨感人,就像小桥流水般和煦。
而男人的友谊更注重一种行动上的交流,要么平淡如水,要么荡气回肠。
哪怕那时他们才八岁,却已经呈现了男人血性豪迈的一个显著特点,在男人的友谊中,行动往往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想象才八岁的孩子,却愿意为了一个朋友的快乐而拿尖锐的刀具划开自己光洁的皮肉,做成一个与朋友一模一样的疤痕形状,这是要有多大的决心与耐力?
故事终于讲完了,卜即墨重新启动了车子,见秦茗半天不说话,便问,“现在放心了没?”
秦茗回过神,笑了笑,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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