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玉赶紧按住叶明福,凑近他的耳朵喊道,“明福!明福!”
叶明福仿佛没听到,依旧抖个不停。
何翠玉的心揪了起来,一下就乱了,特别害怕。别看她平时咋呼,在她心里,叶明福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何翠玉咬咬牙,狠狠心,冲叶明福的耳朵使劲喊了一嗓子:“叶明福,你别抖了!再抖,我不跟你过了!”
说也奇怪,叶明福竟然真的不抖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叶承文听了娘的话有几分汗颜,叶承兴心里暗赞,娘真厉害,这样也行。
见叶明福不抖了,何翠玉这才喃喃道:“还能听人话,应该还有救,得赶紧找大夫!”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两个儿子道:“秋儿和爹都病了,定是早上落水埋下的病根,承文承兴,你们快去将木板车拉出来,咱们这就去镇上看病!”
她跑回自己屋里,挪开床前的踏脚凳,从底下掏出个木盒。木盒里装了两个荷包,一个是知秋刚得的红包,一个是她放存银的麻布钱袋,另外还有几样小物件。她抓出麻布袋,打开,里面有六两多银子,这两年风调雨顺,地里收成不错,才有这些结余,本来是预备承文承兴的束脩,开春地里耕种买种子,以及给承文承兴看媒的钱。她咬咬牙,将一袋银子全都带在了身上,这大过年的,镇上只有一个医馆,花费肯定少不了。
何翠玉领着两个儿子,在板车上铺了稻草和被褥,将父女二人并排躺好,这才锁好大门出发。
灯笼挂在板车把手上,何翠玉在前面拉,两个儿子在旁边推。
他们推着板车上了江堤,其实村子里也有条路通镇上,还更近一些,但何翠玉并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宁愿从江堤上走。
下雪路滑不好走,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得很慢,好不容易才下了江堤走到了平路上,这条路是临江村和隔壁村子共用的,走过这条路再拐弯就到镇上了。
“啊!有个坑!”
叶承兴突然一脚踩空,整个板车都歪了,差点侧翻。叶承文赶紧跑过来搭把手,两人用力一抬,何翠玉使劲拉,才将板车从坑里拉了出来。
三人都累级了,他们出来的急,晚饭都没吃,又累又饿又冷。
叶承兴揉揉自己的肩膀,刚才那一下他的肩膀受力太大,疼得厉害。
何翠玉回头问道:“承兴,你没事吧。”
叶承兴赶紧放下手,故作轻松的甩了下胳膊,笑着道:“娘,我没事,我们接着走吧,这里离镇上不远了。”
这时,突然从路边的小路上蹿出来一条狗,冲着他们嗷嗷叫了起来。
何翠玉心里不舒坦,此刻正好冲恶狗撒起火来,“好狗不挡道,叫什么叫,给我死一边去!不然,老娘将你的狗腿给打断!滚!”
那恶狗不仅没被骂走,反倒冲上来一口咬住何翠玉的腿。
何翠玉忙使劲甩腿,想将狗给甩开,她穿的棉裤厚实,狗并没有咬到她的肉,但是咬在棉裤上她也心疼,会咬坏衣裳的。
“真邪门,这狗怎么回事!”她有些气急败坏,“承文承兴,你们两个扶着车别动!”
何翠玉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气,两兄弟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娘要发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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