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梓,但也是凌婳月,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我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还请大人理解。”
凌婳月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莫大人忠心为国,但却并非良将。
当初他竟参与贤妃逼宫雨儿,而在莫嫦曦的婚礼之上,他助纣为虐,再加上如今他年事已高,身体不好,是时候退出一场权力的游戏了。
“姐姐!”一向温柔如水的莫嫦曦厉声道:“你怎么可如此六亲不认,这可是你的父亲啊,你怎么能这么对父亲说话,他的身体又不好。”
凌婳月看向莫嫦曦,幽幽凤眸里射出两道厉光来,很好,一开口,便已经冠了她一个六亲不认的恶名,“那你和父亲想做什么?”她声音飘浮,满不在乎。
她还是称莫大人为父亲,他是自己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梓儿……”莫大人声音哽了哽,“你跟父亲回去吧,不要在这宫中祸乱朝纲。”
“莫大人,”凌婳月声音提高,字字掷地有声,“不管我是莫桑梓还是凌婳月,不管我是德庄皇后,还是德妃娘娘,这皇宫中都是我的家,我救治皇上,何来祸乱朝纲?”
莫大人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凌婳月的语气轻了些,“莫大人也是朝中老臣了,定当有一双慧眼,能辨别忠良,真以为扶持一个黄口小儿上位,就是振兴朝纲吗?”
莫大人看着凌婳月,她眸光灼灼,威仪之气生生逼得他退了一步,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与自己便很生疏,此刻她高高在上,不容侵犯,俨然是君与臣。
凌婳月敛了敛怒色,神情里染了寒霜,声音轻悠,“莫大人想看望皇上就去看吧。”
莫大人这才回过神来,“我去看看皇上。”在他的心目中,皇上比女儿重要多了。
莫嫦曦眼底泛着淡淡寒光,好一个凌婳月,好一个莫桑梓,竟能生生把一朝老臣,她的父亲压下来。
莫嫦曦轻轻扶着父亲,“父亲,我陪您进去。”
她才刚走两步,凌婳月便叫住了他,“平仪郡主,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莫大人自己进了内厅,莫嫦曦转过身来,看着凌婳月,盈盈水眸里含着三分柔情,声音轻悠,“不知姐姐想跟我说什么。”
“莫嫦曦,不,”凌婳月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应该叫你桃花,你既已和慕公子成了亲,完成前世夙愿,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完成前世夙愿?是啊,她成亲了,但那只是慕容止陪她演的一场戏,现在她名义上的丈夫却离家出走了,她成了一个笑话,莫嫦曦笑意盈盈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她声音拖得长长的,“姐姐不是也想起前世今生了吗,为何不回月宫?或者亡为之海?你是属于亡灵之海的。”
凌婳月凝了凝眸,莫嫦曦柔柔的声音一字一字响彻在殿厅里,“姐姐应该是懂我的,过去已过去了,未来还在未来,而当下,”她看着凌婳月严肃的神情,一脸丽颜更加柔美,“我还要侍奉年迈的父亲,照看整个莫家。”
凌婳月正色看着她一双含笑水眸,“既然如此,这几句话,你听好了,在月宫的时候,我的选择,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慕容止,我决定了结和他之间的缘份,还请你认清你自己,也看清我凌婳月,万万不可断送了你的仙根。”这是一个很直接的警告。
莫嫦曦脸色微微发白,但只是那么一瞬间,她脸染了些冰冷淡怒,“多谢姐姐提醒,曦儿定当好字为之,姐姐还有其他的话吗?”
“没有了,平仪郡主请便。”
莫嫦曦走进内厅,眸底却燃起怒色,凌婳月,上一世,我能让你灰飞烟灭,这一世又为何不可,上一世你彻底消失之后,那个地方便就只有我和他相依相守,这一世为何又不可。
莫嫦曦和莫大人看完皇上便离开了。
凌婳月坐回椅座上,才发现自己手心沁出了冷汗,不管是莫嫦曦还是桃花,她都是一脸柔弱美丽,楚楚可怜,却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想那日在街上与慕容止相遇,想起自己坠入火海,想起自己的誓言。
“慕容止,我再也不想遇见你了,我以我自己的血,为我自己中下灵咒,永生永世,我将不再为人…”
是啊,自己不再为人,灵魂却在这个世界上永世存在,借用别人的身体活着。
“主子!主子!”轻羽的急声传来,她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玉杯,手上鲜血淋漓,心里一阵抽痛。
“主子?”轻羽脸色惨白,声音发抖,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发现凌婳月直直地坐在桌前,“哗”地一声将杯子捏碎,两眼通红,像有红在燃烧。
“没事。”凌婳月说道。
薛太医为凌婳月包扎好之后,轻羽才说道:“主子,有个叫阿奴的少年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