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挽珠的,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温度。
“可是……”挽珠也是两面为难,若是不用药,留了这么多的血,怕是要死的啊。
“给她用。”云逸抬起头,扫了眼血人一般的露华,语气淡漠。
“不行,这是主子的药,奴婢不能用,若……若是主子有难,那奴婢……奴婢万死……”露华死活不愿用药,如今这是在伏令司的牢里,原本是没有药的,云逸是个药娄子,自会随身带些治伤保命的药,只是没曾想这一次倒全给露华用上了。
战家到底是有骨气的,这些奴仆的入了牢之后坐得齐整安静,不吵不闹有规有矩的。
时间一晃便是两天,中元节已经带着铺天盖地的红灯盏来了。
苏凤锦原是夜里入宫,如今还是早晨,便想着去求一求她哥苏明央,于是偷偷一个人出了状元府,直奔侍郎的苏府而去,苏凤锦在这府外头转了一圈也不好进去,后来瞧见了下了早朝回来的苏明央,便冲了过去拦了马车。
车夫冷冷的瞧着苏凤锦:“赶着投胎不成!跑得这么快。”
“大哥……”苏凤锦站在马车前,盯着那辆马车,声音有些嘶哑。
苏明央撩开车帘的一角便瞧见了苏凤锦穿着一套男装站在马车前,忙道:“上来。”
苏凤锦忙上了马车,坐在苏明央的身旁,忐忑不安的问:“大哥,战……”
“战青城与余党有染,府中搜出龙袍等物,意图谋反,明日午时抄家灭族。”他的声音似深冬腊月里的风,刀子一般刮得人生疼,苏凤锦抓着苏明央的手,指尖发颤。
“大……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谋反?不会的,战青城不会的,他不会谋反的,大哥,这其中定有冤屈,你能不能……”
苏明央端了盏茶塞进苏凤锦的手里,长长的叹了叹气:“抄家灭族本就是大罪,你我不在其中已是今上大恩了,凤锦,你同战青城原也是最不相配的,好在你同他大婚也不过一年的光景,你写封休书予他,赴刑场的时候我会差人让他签字,不打紧的,到时候大哥定给你寻门更好的婚事。”
苏凤锦呆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瞧着苏明央:“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当初是爹硬逼着我嫁入将军府的,如今战青城将你们都扶起来了,你们就要冷眼旁观了吗?”
苏明央扣着苏凤锦的肩,语气狠辣:“要不然呢?陪着他一起死吗?凤锦,你该知道,活下去有多好,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要什么大哥都可以给你,大哥也会一直照顾你,差许多来伺候你,比你在将军府的时候还要好,凤锦,战青城同你原就是最不相配的,他有兰馨陪着他一起死,有府中那么多人陪着,可不缺你这一个。”
“大哥,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战青城不会谋反的,他是将军啊,他杀人再多,难道不是为了保全今上的天下吗!为什么今上要这样绝情!大哥……”苏凤锦拉着苏明央的手,双目赤戏,梨花带雨。
苏明央扫了眼窗外来来去去的行人,冷笑:“这世间谁不是在走着自己的路,有时候若是顾及了旁人就会将自己搭进去,有时候,将自己搭进去了也未必救得了旁人,凤锦,身处朝堂,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啊。大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过多的心力再重新开始了,我已经二十五了,我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凤锦,不要任性了。”
苏凤锦抽了手,瞧着苏明央满眼失望:“大哥,先前那个仁义满怀,志气满身的大哥哪里去了?”
“你当我没有求过情吗?!你不明白,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原都不过是将脑袋交给今上的罢了,今上今日要扔哪个脑袋就扔哪个脑袋,他已经近近五十了,还能有多少个年岁可以活下去!再说,今上的江山原也是从他妻子娘家手里抢来的,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善,若你强大,你就是对的,是正义,若是你软弱,你便是错的!凤锦……”
苏明央瞧着苏凤锦双目几欲发狂,连皇帝的位置都来于不正,更何况是旁的事了!
苏凤锦忽的觉得很失望,他一把将苏明央推开,抹了一把眼泪,朝苏明央低声道:“大哥,我对你很失望,你既然不愿帮我,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希望你也不要干预我。”
“你想做什么!凤锦,你不要胡来!”苏明央话音未落苏凤锦已经下了马车了,他眼睁睁的瞧着苏凤锦消失在长长的街道上。
苏凤锦毫无目地的瞎逛,不知觉便逛到了那日买簪子的地方,那小二正在门口翘首以盼,见了苏凤锦,就跟狗见了肉包似的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