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卿大公子握着她的手,温和似水:“傻丫头,能活着便是一件天大的事。”
“哥,我要同你们在一起。”卿如玉回握卿大公子的手,不再望战青城。
如今她越是求他,她在战青城的心目中便越发一文不值,她原也是有几分傲骨的。
马车一路被押着前行,卿如玉裹着卿大公子的披风,兄妹两相互扶持着往前行,卿府中的奴仆家眷多半哭哭啼啼的,如卿如玉这般沉静的,当真是少得紧。=
战青城领了诸人路过红袖坊,于红袖坊的顶楼二皇子顾景华捏着一盏酒倒在地板上,于黑暗中凝着那辆摇晃前行的马车,眸色幽暗:“大哥,来世就不要生在帝王家了,你这样的性子,生于富贵人家家里,做个纨绔子弟原是最好的。”
雨烟站在窗边,凝着那一路远行的马车,回头望向顾景华:“殿下要开始行动了吗?”
顾景华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腿上,姿态懒散里透着势在必得:“七弟还有一个月到长安。三十天,会发生什么?雨烟可期待?”
雨烟默默关了窗,窝进顾景华的怀里,低声道:“殿下,雨烟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顾景华捏着酒盏,面目温和得紧:“谁是那只黄雀?”
雨烟摇了摇头,卷着顾景华的发玩:“雨烟不知。”
顾景华凝着窗外渐渐露白的天,眸底勾着异样的色彩:“天要亮了。”
“殿下要入宫了吗?”
“不,本殿下只醉心山水田园美人薄酒,可无心朝政之事,今夜事自是不知情。”顾景华起身,雨烟乖巧的替他更衣,再送他离去。
顾景华站在门口,负手而立,默了良久才开口:“雨烟,好好准备。”
雨烟面色一僵,面色瞬间苍白起来:“殿下……”
“他寻了你许久,你该见见了。”顾景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雨烟站在顶楼的阳台里,凝着漫天的飞雪心里头空荡得厉害。
浓浓的血腥与肃杀迅速袭卷了长安城的夜,天色蒙亮时一切又消散于无。
雪地被马蹄碾踏,碎作一地泥水,屋檐的冰棱于晨阳下折出璀璨的光芒,战青城策着马,白色的披风在阳光下上下翻动,最后一扯僵绳停在了张府门口。
苏凤锦听着外头有人敲门,便起身开了门,却见战青城满面风霜的站在门口,见了她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那冷硬的铠甲冻得苏凤锦直哆嗦:“你做什么去了?怎的衣上这样多的血?可是哪里伤了?”
战青城冰冷的手捧着她的脸,似珍宝一般:“没事,路过想你了,就来看看。”
苏凤锦面容爬上一抹红霞,于晨光中鲜活明艳:“昨夜我听见外头来来回回好多脚步声呢,怎么了?”
战青城理了理她的发,笑得满眼春华:“城中余孽猖狂,抓了一晚。”
“那你可要睡会?”苏凤锦半开着门,伸让开些让他进去。
“不了,一会儿要去刑部。”战青城替苏凤锦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又嘱咐道:“穿多些,莫着凉了,你不将挽珠带在身边,你好歹将浣纱带着,她不及挽珠体贴,护你却是有余的。”
苏凤锦摇了摇头,笑得眉眼弯弯:“无妨,我在张府很好,若是多带了人过来反倒不好了。”
“若是见了忆秋,将这东西给她。”战青城摸出一枚玉佩递给苏凤锦,见苏凤锦瞪着这玉眸色明亮,想来她是喜欢这样的玉,心里便默默记下了。
“两日后我来接你。”战青城松开她,转身去牵马,牵了马抬头见苏凤锦还站在门口,心上一动,又松了绳朝苏凤锦奔了过去,捧着她的脸便一顿缠绵。
“哎哟!我说你们两个,要亲热也寻个没人的地方吧,在我张府大门口如此卿卿我我目中无人,成何体统!你一个粗鄙之人不要这个脸,老夫还要这个脸面呢!这是你的药,拿了赶紧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张纪全将一大包金疮药塞战青城的怀里,一脸扭曲的欲将人赶走,偏战青城人高马大的,张纪全那点儿力道根本不够看。
他搂着苏凤锦,挑了挑眉:“本将军亲内子有何不可?倒是张大人,单了这么多年,怕是长夜漫漫空虚寂寞了吧?若是张大人需要,本将军倒也可以去知会宋状元一声,让他替你挑几个年纪相仿的陪着你,以免张大人……”
“滚滚滚!滚!你这粗鄙小人,莫来此污了我张府的门楣。赶紧滚!别等我拿笤帚。”张纪全去了那套戏服,穿着单薄,外头罩了件暗沉的棉袄,据田七说,是因着张纪全的夫人故去之前心有所感,便做了许多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