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您赠儿臣的,儿臣可不敢随便碰,儿臣日日将她们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呢,要不然您把那些女人唤回去吧,她们也忒能吃了,儿臣那点子俸禄都被她们吃光了,前些日子还寻了宋伏元借了好一笔呢,要不,您就赦了战将军吧。”顾烨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太阳一般,散发着令人欢喜的喜气。
皇帝头疼不已:“好好好,朕今日便卖了你这个面子,至于那些女人,原是朕可不是送你将她们供起来的。”
“那用来做什么?”七皇子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因着那眼神太过清澈明亮,皇帝一时又说不出口。
“行了行了,都召回来召回来!”
七皇子笑盈盈的谢恩:“谢父皇,儿臣日后必定像二哥一般,替好了父皇多多减轻重担。”
皇帝意味深长的凝着他:“他若也能如你这般想,倒好了。”
七皇子笑盈盈的:“那儿臣可就去宣旨了。”
“自个儿去写,朕去看看你母后。”皇帝扫了眼老夫人与滇南候又道:“朕今日看在七子的面子上了了这事,只愿日后战府,不要让朕失望。”
老夫人狐疑的瞧着自家兄长,松了一口气,双双谢了恩,转身出了宫,直奔宫外头的正午门而去。
那正午门外苏凤锦挡在战青城的身前,在她身旁好围满了兵将,苏凤锦手里头的袖箭对着那些人,指尖发着颤抖,长发凌乱而面容慌张:“都别过来,谁过来我便杀了他!”
老夫人面色一沉,好不容易求来的恩赦,可不想因为苏凤锦这一闹给丢了:“她这是闹什么!疯了不成!”
一旁的百姓热情道:“听说那挡在将军身前的是将军休了的那个,那妇人跟了将军一路,眼看正午就要行刑了,她突然射伤了护卫上了台,拦着不让砍头,唉,原以为她就是个恶妇,如今看来,倒真真是个恶妇,只没想到还有这般胆魄,倒真真是大开眼界。”
战青城被绑着,他低头瞧着这故作镇定的苏凤锦,眼底透着浓浓的笑意。
那行刑的丞相与肖富贵站在对面远远的瞧着,肖富贵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你说,这今上的旨意还没来,咱们砍是不砍?”
叶渊清拂了拂衣上的雪,面容冷清:“时辰到了,速将这妇人拖下去。”
苏凤锦比战青城要矮上许多,她手中的袖箭指着那群凑上来的护卫,哆嗦着咬牙道:“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战青城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娇小瘦弱的女人会这样毅然决然的跟在他的囚车后头,会冲在他的身前护着他,而这个时候,那信誓旦旦只爱他的魏兰馨如今早已离开了战府,独独她,被休弃了还傻兮兮的跟着,要同他共存亡。
“回去吧。”战青城手上还锁着铁链子,他伸手拂去苏凤锦发上的雪,眼底尽是暖意。
苏凤锦因着这一番动作,背后的伤复又撕裂开了,此时面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她手渐渐失了力气,满眼慌张:“我快撑不住了,我们走好不好?远走高飞。”
战青城垂眸轻笑:“无妨,回去吧。”
“我不走。”她手打着颤,那手失了力气,背上的血浸湿了衣,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凝成了触目惊心的梅花色。
那些人瞅准了时机,冲上去便将苏凤锦给按住了,苏凤锦一慌:”你们!你们放开我!”
那些人将苏凤锦拖到了一边,苏凤锦不断的挣扎着,力气却小了大半,远不如先前那般了。
苏凤锦低了头去咬人家的手,那人忽的将苏凤锦松开,她便直直的扑进了雪地里,苏凤锦的手原也是伤着的,这会儿满手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整个人似战场上回来似的。
她趴在地上,吃力的朝战青城爬去,战青城心口一疼,忙奔了过去将苏凤锦扶了起来:“挽珠,将她带回张府去!”
苏凤锦死死的咬着战青城的衣襟,呜呜的哭。
冷冽的风雪飘零而下,战青城抱着苏凤锦,低头一看手掌,那手掌上竟是一手的血,他面容一沉,扬手便要将苏凤锦打晕,苏凤锦朝他身旁挤了挤,将头缩着:“你敢打晕我,我死给你看!”
战青城只得僵了手:“你这是何苦。”
“我跟我走吧,我可以绣……我可以养你的。”苏凤锦原是想说绣花的,可是她如今这手,怕是难好了。
就在两人生死经别离之时,七皇子策马而来,手里头还高举着圣旨,其声朗朗:“圣旨到!”
肖富贵暗自松了一口气:“虽来得晚些,却因姐姐这一闹,倒也无人去关注那时辰已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