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青城面无表情的摸出三十两银子递给了海棠:“粟子的银钱已尽数还清,告辞。”
魏兰馨忙拉着战青城的衣服,因着他那衣服的料子极差,这么一扯便破了,一时魏兰馨面带尴尬:“青城哥哥……你瞧瞧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若是愿意随我回魏府,我父亲定能助你,到时候你……”
战青城提着余下的几斤粟子,淡道:“烦请魏小姐让让。”
战青城原就没有碰过魏兰馨,魏兰馨回府的时候也有人证实过她手臂上头的朱砂,所以众人便也不会称她作弃妇一类的,依旧唤她一声魏小姐,瞧她的目光却是同情怜悯得紧。
“青城哥哥,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这样不如人吗?你分明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可回来却是这么一个下场,你甘心吗?那荷包我知道的,原就是苏凤锦的银钱,你如今却还要她来养着你么?”
魏兰馨原是想着这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便从苏凤锦这儿说起,想来战青城总能好好想想谁才能助他,凯料,这魏兰馨低估了战青城的脸皮厚度。
他走了两步,听着那话又走了回来:“你方才说什么?”
“你……你如今却还要让一个女人来养你么?”魏兰馨一时琢磨不定,原话奉告。
战青城低头理了理剥过的粟子小荷包,嗯了一声:“魏小姐怕是不知,这软饭吃得多了,自也就习惯了。”
“你!青城哥哥,你原不是这样的。”魏兰馨眸色微变,原本的崇敬渐渐的龟裂,化作鄙夷。
战青城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苏凤锦:“过来。”
苏凤锦忙将头缩了起来,拍着心口直哆嗦:“发现我们了?”
陆雨薇拍了拍她肩膀:“你好自为之,这天黑了,我且先回去收衣服了。”
“有挽珠同浣纱在,你收的哪门子衣服……唉……”苏凤锦瞪着那逃一般跑了的陆雨薇,一回头才发现李均之不知何时来了战青城那处。
战青城又唤了一声:“锦儿,过来。”
苏凤锦这才哆哆嗦嗦的走出了小巷弄,来到战青城的身旁:“我……我就是路过。”
战青城扫了眼那条死胡同:“娘子不必解释,这是今日的银钱,你且收着,日后若是想买什么,我都会买给你。”
苏凤锦晃了晃包着布的手:“我手不方便,你先收着,咱们回去再说。”
战青城一手提着粟子,一手牵着苏凤锦的手腕,朝李均之淡道:“天色见晚,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告辞了。”
李均之拱了拱手:“战夫人可否帮个忙,好生同雨薇解释解释。”
苏凤锦哼哼道:“解释什么?解释你一心二用,想着一个月两个各分十五天好享你的齐人之福?哼,雨薇早休了你了,你何必再来扰她,若是真将她惹急了,说不定她就卷了包袱走人了,到时候天上地下的,你可找不着。”
战青城竟不知苏凤锦平日里瞧着闷不坑声的,如今真性情慢慢显露了,竟是如果此的可爱。
那李均之因着苏观锦这一番话,气得面色发青:“我与她在一起近十年了,可是她呢,半个子嗣也不曾有过,我李均之这一辈子,总不能因着她便断子绝孙吧?再者,这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左不过就是娶了个妾回去,那妾原也怀了我的孩子,湘儿在那偏屋里头住着,也不碍着她,她作什么要这般无情!”
苏凤锦真想揍他,只是提及了子嗣,心里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是在告诫她什么吗?她也这么多年了,可是到底还是没有战青城的子嗣。
李均之越说越上劲儿:“前些日子湘儿也来请她了,她倒好,险些将我的孩子都给弄下来了,你说说,她到底还想要什么!如此无理取闹,真真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成天就知道武刀弄棍!”
苏凤锦挽着战青城的胳膊,气呼呼道:“夫君,咱们回去吧。这儿都是些假文人假才子,听着那话都觉着一股子的酸味儿。”
战青城取了粒剥了的板粟塞进她嘴里:“你手不方便,日后若是想吃了,知会一声,我给你剥。”
长安城的夜色渐渐铺了下来,万家灯火逐一升起,那暖黄色的灯盏映着苏凤锦可人的面容,她再不似先前那般苍白,眉宇里也添了许多的生气,瞧着水灵灵红润润的,那小嘴砸砸的吃着粟子,哼哼唧唧,如今瞧着,倒像个小孩儿似的,少了在战府时的拘谨与小心翼翼,多了些俏皮与灵动,瞧着灵气得紧。
战青城同她走在人群里,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里,因着他那高大的身形与英朗的面容,旁人不敢靠得太近,苏凤锦手指不大利索的拿了个粟子递给战青城:“你也尝尝,又香又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