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那就好,若是长安城里头那个知道她伤成这个样子,怕是要将那地宫都给毁了。道长,当年凤锦一身是伤的躺在苏府的门口,被苏府的人当个下人一般扔到了后院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道长理了理衣袍,淡道:“今日之事,不必告诉她,若是她提及,便说贫道已封宫修行去了。”
“诶,那赵大人那眼睛可否劳你一并……”
道长别有深意的扫了眼肖富贵:“贫道医术浅薄,医不得赵大人的心病大患,告辞。”
不是,怎么就成了心病大患了?
肖富贵送走了道长,瞧着这满身是伤的苏凤锦若有所思。
外头赵阮诚在赵舍的搀扶下走进了里屋,肖富贵念在他救得苏凤锦的份上,语气缓了些:“你如今眼睛不方便,怎不等凉州的大夫给你瞧瞧就过来了。”
“无妨,她如何?”赵阮诚摸索着在椅子上坐下,望向声源处。
肖富贵抱着胳膊笑:“她只是受了伤,又累着了,躺几日就好,倒是你,如今眼睛看不见,竟还这般自在,若是旁人早躲屋子里头哭了。”
赵阮诚摸索着衣袍,轻笑:“若是为着她,便是瞎了又如何,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休她,你当初若不休她,哪里还有战青城什么事儿,如今将水泼出去养了别人的地,你竟又想将那盆水再收回来?须知这世间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肖富贵如今是又气,又无奈,如今他除了说两句重话,还能说什么。
毕竟赵家原也不过就是个五品官罢了,如今能够在刑部当个侍郎,赵阮诚绝不是靠他这副儒雅的表像。
肖富贵在伏令司呆得久了,对赵阮诚这个便也有听闻,虽瞧着是个小白脸的样儿,可是待人却是十足的狠,从那刑部大牢里头的牢狱之苦就足可以看出来,若说云逸是审案厉害,那么这肖富贵便是用刑厉害!
赵阮诚垂眸轻笑:“肖大人寻的人,可寻到了?”
肖富贵眸底透出几分防备:“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掉入河中的夫人那去处,赵某也是略知一二的。”赵阮诚翘起二郎腿,姿态越发悠闲。如今苏凤锦正睡着,一时半会儿的想来也醒不了,于是便肆无忌惮起来。
“伏令司都查不到的事,赵大人何故如此清楚。”肖富贵微眯了眯眸子,眼底升腾出一抹幽暗的光。
赵阮诚理了理衣袍,轻笑道:“赵某在江湖上也略识得几个好友,稍稍一打听,便也就有了消息,如今细细算起来,肖大人的孩子也该有一岁多了。”
“你待如何?”肖富贵捏着茶盏,扫了眼一旁木头似的赵舍。
“我与凤锦之事,原就是命定的缘份,还望肖大人从中帮衬一二。”赵阮诚坐在椅子上,笑意儒雅,青衣墨冠,这般瞧着,倒真真不像个奸诈的刑部侍郎,倒像极了一位儒雅学士。
“当初你休我姐姐,如今却又想将她寻回来,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个提着战枪杀进赵府的战青城?他待我姐姐可是掏心掏肺,我姐姐怎么可能再同你回赵府去。”战青城待苏凤锦的好肖富贵是看在眼里的,在他看来,只有苏凤锦交给战青城,他才是最放心的。
肖富贵在伏令司里头呆得久了,隐隐约约里察觉了一些比较隐晦的事情,事关苏凤锦,只是如今他还未曾完全查清楚,一时不好妄下定论。
“区区一个战青城,赵某还不曾放在心上,你自放心,从今后开始,她必心甘情愿的留在赵府。”赵阮诚摸索着手去取茶盏,赵舍忙端了茶盏递上前去。
赵阮诚虽瞧不见了,可是这心境,倒真真是好得不像话。
“你这眼睛确是因姐姐瞎的不假,可是若是请张大夫来医治,或许也可医好,难不成你想让我姐姐因着愧疚一直呆在你身边不成?”
“她既愿意呆在我身边,来日方长又有什么可怕的?肖大人若是愿意,你我便是一家人,若是让赵某帮着寻两个人,亦是情理之中的。肖大人不妨考虑考虑。”
赵阮诚悠闲的饮了口茶,那茶入口微暖,好似有一把微弱的火打嘴里一路烧到了心口,暖,且疼。
肖富贵凝着苏凤锦,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她在哪里?”=
赵阮诚搁了茶盏,笑道:“不巧前些日子赵某瞧着那母子可怜便将人接去了赵府小住,到时候回了长安,肖大人自会与妻儿相聚。”
妻儿,其实细论起来,肖富贵当初混帐,一时失手将那孕妇推下了水,后来便再寻不得人,如今细细想来,虽不知二人为何会活着,却也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不是,好歹这一晃神的功夫,孩子、妻子、便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