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柳客舍瞪着这火势汹汹的房子有些无奈:“你这到底是要干嘛,人家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好歹留了个躯壳子在那儿不是。”
战青城瞧着这个昔日里妥善呵护过的屋子如今尽数淹没在火里:“我战家既便已经倒了,我战青城亦有本事重新来过!终有一天,我要让她哭着求我将她留下来。”
柳客舍那张脸被这火光映得格外清丽:“大哥,今上都已经提了圣旨你永世不得作官,不是吧,你这是要投靠敌国?乖乖,你若是同青烈火处于一块儿,那东晋可就真的所向披靡了,到时候这整个天下可真没这南晋什么事儿 了。”
毕竟南晋可用的忠臣良将已经很少了,独独一个七皇子顾烨可堪大任,只是这七皇子呢,又是战青城一手教出来的,这若是反了天去,到时候就算是七皇子领兵对抗 ,也不是办法。
战青城扫了眼那茫茫大火,转身离去。
苏凤锦其实并未走远,她站在小旧屋的转角处发着呆,细雨打在脸上,既清且寒。
那大火忽的打战青城的小旧屋里头窜了起来,苏凤锦猛的起身,朝着那小旧屋便奔了过去。
周围好些看热闹的对着大火指指点点:“哎呦,可怜见的,听说这家人的娘子跑了,这人气得一把火烧了房子,好像人也在里头没出来呢,怕是真真想不开啊。”
“是啊,你瞧瞧那外头那一堆柴火,可不就是那样儿吗,那女人也不知是铁了心了还是怎么着了……”
“我看那女的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苏凤锦拔开人群,朝着火推便冲了进去:“战青城!战……咳 咳 ……”
大火里头的屋子烧得很干脆,房梁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这屋子原也不大,可如今起了这样大的火。苏凤锦是步步维艰。
“快来人啊,有人冲进火里了。”
外头围上来的人七嘴八舌头的讨论着,其实在这东城区与西城区搭界的地方,不是落没了的高门大户便是被贬作庶人的官家,再不然便是富商巨贾的落难亲戚,平日里这儿既不如东城区来的繁华贵气挥金如土,也不如西城区来的自在逍遥艰苦快活,所以总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平日里邻里邻舍的,谁也不会去同谁聊什么,如今倒是难得这样聚在一起。
柳客舍打屋里头跑了出来,扯过一个人花容失色的问:“怎么回事?你说谁进去了?”
那人瞪着柳客舍的如花般的容貌怔了怔,结结巴巴:“就就……就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冲进去了,喊着什么城的。”
“坏了!嫂子,嫂子!!!”柳客舍扔了这人便朝那院子里头奔去,一脚踹开那堆在门前的柴火便冲了进去。
苏凤锦倒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糊,隐隐约约里瞧见了一些过往。
一个女人正端坐于太子府的大厅正椅上,在她的怀里坐着的是一个年仅三四岁的女娃娃,那女娃娃靠在那雍容华贵的女人怀里,瞧着上前来的宦官,那宦官不知说了什么,四周的人开始点火,整个府坻里头的奴才都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了这母女两。
大火一点点的窜上来,将这二人渐渐淹没。
有细雨落在苏凤锦的身上,她只觉浑身又疼又热又冷,种种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尽管一路颠簸,却又不想睁眼。
柳客舍抹了一把乌黑的脸,朝赵阮诚的车夫咆哮道:“你倒是跑得快点儿啊,若是到时候她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那马车一路在长道上奔驰,穿过慌忙避开的人群,朝着那张大人的府坻狂奔而去。
柳客舍虽穿着女装,可是这会儿却展现了惊人的臂力,抱了苏凤锦窜下了马车,踹了踹那紧闭的大门。
田七只看了眼苏凤锦让人将苏凤锦给送去了药阁。
张纪全扫了眼她身上的伤,直皱眉:“她这烧得不轻啊。”
柳客舍抹了一把脸,焦急道:“你赶紧救人啊,我跟她说了一路的话她都不搭理我,你说她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大哥不得扒我一层皮啊。”
张纪全手里头捏着一枚银簪子,挑开苏凤锦的衣服瞧了瞧她的手臂,她的身上多处烫伤,有些伤血肉模糊,同衣物粘在一处,瞧着触目惊心。
“田七,你速去宫里请两位女医过来,如今她这个样子,若是不当心些怕是要留疤了。”
田七转身一阵风般跑来,柳客舍急得走来走去:“大夫,这到底如何?你赶紧救啊!若是再耽搁下去……你看她如今醒都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