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从苏府飞回来的信鸽,高炊事一夜无眠,面上是一片镇定,只有她自己清楚有多慌。
只要一想到那只携着刘姨娘回信的鸽子落到了大姑娘歇息的院子里,她便坐立不安。
万一鸽子被大姑娘的人给捡去了可怎么办?也不知刘姨娘在上面回了什么内容,若被人看到了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
高炊事愁容满面,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愣是连眼皮都没敢闭上。
这天刚蒙蒙亮,便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半晌,才慌里慌张地穿起了衣裳,决定再去找找鸽子的下落。
她匆匆梳了个头,连脸都来不及洗一洗,便拉开了屋门,往大姑娘所在的院子去。
两个院子是相邻的,故,高炊事并没走上多久,便看到了已经早早起来做事的丫鬟婆子。
有扫地的婆子认出了她,跟她问了好,“……高炊事来的这么早,大姑娘可还没起床呢!”
高炊事忙摆手,笑道:“大姑娘昨日累坏了,多睡些倒好,我只是来找徐嬷嬷叨叨的。”
那婆子一听,道:“可真不巧,徐嬷嬷方才有事出去了,要等一会才能回来。”
高炊事听得如此一说,便停了步子,和那婆子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了起来,一会儿功夫,二人便能亲亲热热地手挽着手。
高炊事见时机成熟,瞅了瞅婆子手中握着的扫帚道:“今早儿你负责打扫院子,可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这话问得委实突兀,扫地婆子愣了一愣才笑着接话,“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放眼过去,全都是枝枝叶叶的,这天上还能往下掉金子不成?”
高炊事一听,结合着婆子的神色,便知道这扫地的婆子应是还没发现鸽子的,否则,自己这么一问。就算捡到只鸽子不算什么事。可女人天生的八卦心理使然,若遇到个想听事的,定会把遇到的点点小事都一并说了。
笑容不免就淡了些。
想着眼下天色大亮。不似半夜那般什么都看不清,说不定自己还有可能把鸽子寻回来的,便心不在焉地和婆子又说了几句,找了借口去别处溜达了。
走出了一小段路。高炊事停了下来,偷偷往回看了看。方才和她交谈的婆子这会儿已经又开始在打扫园子里的落叶,并没注意她。
她这才循着昨夜的记忆,回到了信鸽最有可能掉落的地方。
正好是在大姑娘所住屋子的前后。
高炊事不敢胡乱上前,生怕那水灵灵的少女发现了她。又得盘问她一番;待站在暗处观察了半晌,确定大姑娘八成还在睡梦中之后,她这才睁大着眼睛从前面的灌木丛寻起。寻了两圈之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一路沿着大姑娘所在的屋子前后左右搜寻。
期间有粗使丫鬟抱着东西匆匆路过。她便假装是在赏花,待人一走,便又开始寻找。
一路找到了屋子后面,均是毫无发现,高炊事的脸色不免又难看了。
正拿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隐隐好似听到了一阵咕咕声,她登时浑身一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忙竖着耳朵倾听。
又传来了一阵咕咕声。
高炊事简直要欣喜若狂,若是平日里听到这咕咕声,她只会觉得呱噪;而如今,听在耳朵里却是十分的悦耳动听。
她喜着一张脸往声音发出之处扑了过去,草丛一拨开,便看到了一只信鸽蹲在角落里,睁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她。
“哎哟,我的小祖宗,可找到你了。”
高炊事喃喃说着,内心激动不已,正要蹲下身去抱了鸽子出来,冷不防有端着衣裳的小丫鬟走过。
高炊事赶忙直了身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到底还是怕引了小丫鬟的怀疑进而去大姑娘跟前打了报告,如此一来,自己便又拎不清了。
待小丫鬟走后,高炊事趁左右无人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角落里的小鸽子藏进了袖子里,本是想直接走人,又怕自己这突然离去,引了旁人的猜疑,便硬忍着又回到前院去,装模作样地在徐嬷嬷屋前等了一会,才和方才那扫地婆子道:“……我看徐嬷嬷还没回来,要不就晚点过来找她罢。”
扫地婆子极给面子地朝着她笑了笑,因着是个话唠,正想停了手中的活儿再和高炊事聊上一会,却是话未出口,高炊事便一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婆子张了张嘴,自讨了个没劲,对着高炊事离去的身影呸了一口,小声唠道:“……这人怎是忽冷忽热的,方才还笑吟吟的,如今倒好,说要走了,便多说一句话也不肯。”
到底是手中有事,婆子也并不是真心要抱怨,便又继续忙活起来。
而一处窗棂边上,这会儿露出了一张娇艳无双的俏脸,一双如含着秋波一般的眸子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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